Monday, December 29, 2014

活计

新来的小伙子主管叫我带,看他的样子,我估计他是做不长的,最多一个星期便走了,虽然我也有算错的时候。阿明就是,离我估算他走的时间已经六个月了,他还在这里。我也不明白,他为什么还不走呢?

我问新来的小伙子叫什么名字,跟大家打个招呼,他说:我叫陈家民,大家叫我阿民好了。我说:这儿已经有个阿明了,你取个绰号罢。他犹豫了一下,说:那叫我宝贝罢。大家哈哈大笑,气骂他。我们决定叫他四眼,叫什么无所谓,他做不长的。

我们到了市中心,面对一条繁忙的马路,大家就席地而坐。我说:四眼,你看着前面这条马路,每过一辆德士,你便在表格上打个勾,明白吗?四眼流露出每个新职员听见我吩咐都有的疑惑表情,大家见了都在笑。我已见怪不怪,拿出表格,计算着经过的车辆。阿明负责的是摩多车,其他人有的计算巴士,有的计算某牌子的车。要是我想要整这员工,便叫他计算路人,让他忙死。新人总是给他轻松的活计,过一辆德士,打一个勾,轻松写意。但这工作工人流动很大,每个人都做不长久。他们都要问每天数这车辆干什么用?我说是统计需要。我记得有一回主管回答了我这个问题,但答案我似乎忘记了,也没再问过主管。看着工人来来去去,奇怪地我一点也不想走,我已经干了十年了,我想我还会干下去。

吃饭时我们轮流去吃,我和阿明同去一间快餐店。我跟他打赌说四眼一星期内就会辞工,他笑着跟我赌了。我见他好像很有把握,问他为什么,他说:他看起来跟你很像,你没看出来吗?我想了想,一点也不觉得他像我。



恶男 (43)

她每天都去那间遇见小红的卡拉ok酒廊,希望能碰见少保,或者遇见她也好,可以跟她打探消息,但就连她也好像消失不见了,碰不上她。她也每天去那间酒店餐厅,又都失望而归。她不禁想是不是她与少保两个人私奔了?又觉得荒唐,没听说过她结过婚,要跟少保一起不用私奔。也可能两个人躲在那里过日子?华歆想的痛苦不堪,她一个人也不好再往酒廊去,不知怎么办好。

这样痛苦的过日子,意外的就被楚新解开了。一天两人共进早餐,楚新说少保做生意借了很多大耳窿,还不起钱跑路了。她听了几乎不敢相信,不知怎么回应。原来如此!少保跑路了所以才不告而别!答案如此简单明了,自己却为此苦恼了一阵子!她不禁哑然失笑。

抄票(46)

Sunday, December 21, 2014

牛二

我们家的客厅养了一头牛,要把它放在厨房空间太挤逼,养在房间又没空房了,只好养在客厅里了。反正家家都养牛,也不怕人笑话。这是政府规定的政策,虽然很愚蠢,但政府的政策一定要遵从,有什么办法?

牛养在家里,你每天对着它,好像它变成了你家里的成员似的。爸爸妈妈每天都会摸摸它,问它今天过的好不好?它每次都点头,牛真的是很知足的动物啊!它也不难养,就是吃点草。可是现代城市,那里找这么多草给它吃?政府居然就成立一间公司,专卖草给市民,你说这不是垄断生意,不是搜刮人民的钱吗?难怪人民要骂政府。另外就是牛的排泄问题,搞的整座公寓都是牛粪味。幸好政府规定的是养牛而不是养狗,牛粪总比狗屎好闻。

现在我们左邻右舍来往,讲的都是牛经。说什么怎么样养牛好,怎么样养比较壮。隔壁何伯每天跑来我家看我家的牛,越看越喜欢,说我们养的好,看它的牛眼,看它的牙齿,多么漂亮啊!说的爸爸满心欢喜。他也跑去何伯家看他的牛,也违心称赞他的牛,但何伯总是摇头,心里不满意。他已经申请过几次要换一头牛,政府都不批准,但他不死心,一定要再申请到政府批准为止。我们心里却想,政府是不可能批准的,你想要是每个人都一不满意自己家的牛就想徹换,那不是很乱吗?是罢?



恶男(42)

有一天,她打电话给他,线路不通,过会再打,还是不通。等到她连打了五六次,她这才死心。第二天第三天都接不上线,她感觉不详,这才知道自己除了他的手机电话,根本无从找他。她不知道他的家在那里,她从不去他的办公室找他,她对他的朋友群一无所知。最近的一段日子,他再没主动找她了,都是她联络他的。就是说,如果他没找她,她们再也见不上面了。她不知道,她们从此真的没再见上面,一生也没再见上。

她一阵焦虑,想跟楚新打听一下又做贼心虚不敢,心想他一定是换了手机号,不想再跟自己来往了。她很不服气,要分手也应该当面跟自己说清楚,这样逃避是懦夫的行为,他愈来愈没有男子气慨了。她非找他出来不可。

抄票(45)

Tuesday, December 16, 2014



女朋友叫我以后别笑了,她说:你一笑起来,好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,我感到好恐怖,毛骨怵然,你不要再笑了!我跑去照镜子,对着我自己笑一笑,但我丝毫不觉得我很恐怖,我还是我啊,并没有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。而且你怎么能阻止一个人笑呢?碰上好笑的事情人们要笑,就算是碰上气愤的事情,人也可能气极反笑呢!最要紧的是,我一见到她便开心,不自觉就要笑出来,难道要我哭丧着脸吗?

有一天我们俩在亲热,她忽然从被窝里跑出去,我问她什么事?她说我看见你笑就害怕,你就像变了另一个人,对我奸笑,好像要伤害我,要杀死我!我说我怎么会伤害你呢?回床上来罢。她摇头,坐在椅子上。这真是让人丧气,跟一个对你畏惧的女朋友在一起有什么好玩的?但我俩谁也不想分手。

我开始训练自己在她面前不笑,面无表情。碰上高兴时,我只好匆匆跑进厕所里才敢大笑出来。她对于我如此做感到很抱歉,我安慰她说这只是小事。我心里却觉得不能开怀笑出来,很是压抑。日久有功,渐渐地我能做到一整天都面无表情了,旁人绝不能靠着我的面色揣测我的心情。无论我开心失意,我总是面无表情。

这天如同其他天一样普通的日子,我醒来,看见她正端详着我的脸,良久,我问:怎么?她说:你真的变成另一个人了。她慢慢抽泣起来,而我总是面无表情。



恶男(41)

这天华歆巡视了一遍分店后,打了电话约少保,他却说今天不行,她勃然大怒,说:我在酒店等你,来不来随你。说完关了电话。气后又觉得后悔,怎么自己的脾气愈来愈急躁了?她到了酒店房间,抱着赔罪的心理,穿着新买的性感内衣,洒了新的香水,躺在床上等,准备慰劳一下少保。等着等着,少保还是没来,她想他不会来了。却听房门打开,他走了进来。她说:你这么迟才来倒不如不来了。他说:我正忙呢。三两下脱了衣服,钻进被窝,就手来解她的内裤。她打了他的手,说:别动,我不要了。他默然了一会,退出被窝,拿裤子穿上,就势坐在椅上。两人都没有说话,过了五分钟,他起身要走,她说:这样就走啦?他听了又坐回椅上。她起床去拿她的手袋,拿了比上次还多的钱放在他身旁的桌上,然后走进浴室。她打开水喉头,在潺潺水流声听见房门打开关上的声音。她关了水喉头,出了浴室。钱不在了,他也不在了。

抄票(44)

Monday, December 8, 2014



政府又有新动作了,它规定每户家庭派发一头牛,要好好看护,如有任何损伤死亡,一律重罚。这是什么政策?真是荒谬!一点罗辑也没有,人民都很是气愤。好端端地把一头牛养在家里干嘛?又不是农业社会,都城市化了。又不讲为什么,人民的阴谋论又来了,说政府要走回旧社会,不城市化了,要搞回农业,大家人心惶惶,心里有很多不满。

政府的政策你不满也要服从,真的实行了,派牛车出动了,我们家公寓每户都要派人下楼接下政府给的牛。我和爸爸只好乖乖下楼到公寓前停车场接牛。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了,我们跟在长长队伍的后边。人民照例骂骂咧咧,但骂归骂,还是要接牛。有人说这是做户口调查,派了多少牛就知道有多少家庭户口了,但这不是杀鸡用牛刀,脱裤放屁吗?大家又骂声四起。

队伍前进的很慢,大家等的都不耐烦,有的走前去探,回来说前面堵住了。原来二楼起的每户家庭接了牛,要把牛牵进电梯带回家去,轮到这五楼的人家接了牛,进电梯时发现这头牛太大了进不去。说要换一头小一点的牛,政府人员却说不能换,没有这样的政策。僵住在那里了,在想办法。人鼓噪起来,说不能让你这家人累的大家在这儿等,或者你们让开,或者把牛杀了或把两腿废了挤进电梯认罚了事。这家人却像牛一样不让步,说公家派这样的牛给我们,为什么我们要为此受罚?让公家想办法。有人就建议用吊车把牛吊上五楼,这建议是好,可是为谁出这笔租吊车的钱又僵住了。爸爸看人人吵吵闹闹气的回家去,我不敢走开,只好呆呆地看人们吵架。



恶男(40)

既然是她花钱买快乐,她对少保的态度也慢慢地改变了。从前是少保主动,现在是她决定时间地点。少保对于这样的变化似乎甘之如饴,没有异议,似乎他也明白事情变了。华歆从楚新那里得知,少保自己的生意似乎不太好,果然他不适合做生意吗?这样更好,华歆很满意现在这样,什么事都一帆风顺,事业情人两得意。

楚新知不知道她们两人的事呢?有时候她怀疑他已经知道了,对少保偷偷自己开公司他都能知道,他们两人偷情的事,这么长久了,难道他一点也没怀疑?但如果他知道了怎么又没大发雷霆?还是他不在乎?她不知道楚新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有多深?反过来自己对楚新的感情又如何?她不敢想,只想抓住现在的快乐。世上还有比男女欢愉更销魂的事吗?

抄票(43)

Tuesday, December 2, 2014

小聪明

我跟弟弟在客厅玩起了小皮球,我踢给他他踢回给我。妈妈已经警告我们了,要是把厅里的花瓶打破了,便等着爸爸回来修理罢。爸爸回来修理破了的花瓶,跟我们不痛不痒,我们还是玩球要紧。但妈妈好准啊,花瓶真给弟弟一个好球射穿了。弟弟闯了祸就知道哭,当下便哭了起来,一点忙也帮不上来。我知道打他也没用,打他破花瓶不会变回原来完好的花瓶,但这样浅显的道理,爸爸不会懂的。

我说:等下妈妈来我们就说花瓶里跑出一个鬼来,我们就踢那个鬼,把花瓶踢倒了破了。弟弟说:妈妈会相信吗?我说:你一定要这样说,不可以松口。弟弟答应了,我便去叫妈妈。妈妈来了一看便上火了,东张西望要找武器。我和弟弟围住她便口供一致,说罪犯是一个鬼。妈妈摇头不信,我和弟弟眼泪汪汪,连连发誓我们说的都是真话,我们真的活见鬼了!说到鬼妈妈也半信半疑起来,武器也不找了,等爸爸回来。

爸爸回来了,我和弟弟抢先跑向他向他报告我们见鬼的消息。妈妈也帮口说我们看见鬼了,指着破花瓶说这就是证据。爸爸看看我们,看看地上的破花瓶,看看妈妈,摇头不信。我和弟弟大叫大嚷,说我们真看见了!妈妈也说花瓶给鬼推倒了。爸爸叫妈妈把花瓶收拾了,我们给他闭上嘴巴。我们只好闭嘴了。到晚上我们上床睡觉,谁也不提这事。我和弟弟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,我们很得意。我不知道的,是我这小聪明,在我往后的岁月,带给我许多侥幸逃脱的机会,也所以如此,我怎么也不能成为一个成功人士。



恶男(39)

华歆本就家境不错,嫁了楚新是锦上添花,加上她的店生意开始蒸蒸日上,本身又没什么地方花钱,给个把钱少保花,对她来说不是问题。不知是不是她开了窍,懂得了做生意的门道,她连续开了几家分店,跟分销商压价成功,货源来本减少,卖出去的利润增加了,又靠父母楚新的网络招来不少的客户,每月赚到的利润连她自己看了也吓了一跳,根本没想过自己竟然能赚这么多钱。
她头头每次给钱少保,心里都有些忸怩不安,感到怪怪的,又怕伤了少保的自尊心。见少保若无其事的拿钱,她渐渐也理所当然起来。并且她给起钱来,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,就像花钱买东西一样,她越给的多,感到很豪爽,便越感到高兴。她了解了富婆养小白脸的那种体会,有时自己这样想会觉得脸红,渐渐也就不当一回事了。

抄票(42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