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影随形
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这个人日日夜夜不间断的跟着我，就像是我的影子。我知道他不是我的影子，因为他跟我的影子不像，他比我的影子肥大，我的影子比他漂亮多了。我照镜子的时候就能把他看的清清楚楚，他知道我从镜子里看见他，就礼貌地对我微笑，但我当然不领情，谁愿意给人这样一直被跟着？就算是你的老婆，你也不愿意她24小时不间断地跟着你吧？

让他这么跟着，我还有自由吗？这让人怎么过日子啊？自从我发觉被跟着以后，我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我一点也不敢做，谁知道他会不会去告发呢？本来我要设计陷害我的同僚刘海达的，谁叫他处处跟我作对，要跟我抢夺升职的机会？现在这个人一直跟着我，我要搞动作他不是看在眼里？我的把柄不是落在他手中？还有我现在也不敢见我的情妇了，连联络她我也不敢，谁叫我好像24小时被监视一样？对！就像被监视一样，这个人是谁派来监视我？害我什么事都不敢做。我要甩掉他也不能，我跑他也跟着跑，我要打他他躲着呢！我收手了他又来，我简直没有办法。报警了警察说他又没有做什么我们也没他办法，要是他伤害你我们就能动手捉他，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啊！好一个什么都没做。

想起来他直是什么都没做，就只是跟着我罢了。这就搞的我很不自在了。我连挖鼻孔都不敢做了，妈的！坏事不能做，那好事可以做罢？我假意做点好事，如捐钱给穷人，帮老婆做点家事（我从来是不帮老婆做家事的），平时瞧不起的打扫阿嫂我也放下身段跟她打招呼，就连死敌刘海达，我也和颜悦色对他，害的他狐疑地瞧我，怕我有什么阴谋鬼计，哈哈哈。可是做善事不是长远之计，我也不知怎么办好。这个人一直跟着我，到底是什么人派他来的？唉，我什么也不敢做，只希望他忽然消失了，就像他忽然出现了一样。

哈娜（7）


流浪汉（130）

阿玲领我到最近的网吧，她让我坐了个位子，她自去寻找猎物。只见她遛了一圈，看准那个落单的中老年人，便借意坐在他身旁，跟他搭讪。要是他无意，阿玲便离座寻找另一目标。要是郎有情她便大胆地坐上他大腿，两人胡闹着。要是他只想打打闹闹，阿玲便跟他戏耍，坐他腿上一会后站起讨小费，要是他要更进一步，两人就离座到外面去。我坐着等她，感觉自己就像皮条客，等女郎回来收钱。感觉真是很不好，但我却没有离开。我等着。大半天过去，阿玲跟一位顾客出去一趟，在网吧跟一位顾客胡闹，做了两单生意。我不知道她赚了多少钱，她回来了给了我50块。我默默地看着这50块钱，阿玲说：你嫌少啊？那我们再到另一个地方去。我厌倦极了，摇摇头离开。

宝藏

闲空的时候，我整理我的花园。我现在是半退休状态，有的是时间。跟别的退休人士一样，我对花花草草渐感兴趣，眼看自己种植的果树花菜开花结果，慢慢生长起来，心情莫名的欢欣。这天我照样的锄土，要种一棵果树。叭地一声我敲到土里的什么东西，我翻开沙土一瞧，是个盒子。

这个盒子似曾相识，锈迹班班，埋在土里很久了罢？打开一看，里面只有一张小纸片，纸上写有字，写着：张德保去死。久远的记忆从新浮现在脑海里。中学的时候跟张德保同学是很要好的，但为了一位女同学争风吃醋，我不知那里找了本写满咒语的书，写了张咀咒张德保的字条，放进盒子，挖了洞，照书本念了咒语咒死张德保，把盒子埋好。之后事情怎么样了，我居然毫无记忆，那女同学我早就忘了，连样子也记不得了。我一再看了盒子看字条，觉得年轻的自己真好笑，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？张德保应该没有被我咒死罢？不然我怎么会忘记呢？不过我居然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也很奇怪，难道我不紧张后续的发展吗？张德保后来怎么样了？

张德保死了，被我咒死了。我意识里想，我记起了张的面貌，我和他一起玩闹的情景。我吓怕了，忘了他的一切，忘了那女同学，一切从新开始。我一直心生亏疚，养成我狐僻的性格，独来独往，到现在也狐身一人。这惩罚也够了，数十年都过去了。我心情莫名的愉快，我锄好了土，种了种子，忙了一阵，到厨房倒了茶喝。我又拿出盒子把玩，觉得年轻真好，就算你做出咒人的行为，只会令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。咀咒人怎么就能把人咒死？我本来就是狐僻的性格，跟张德保无关。张德保没死，就我的记忆，从来没听过他的死讯。时间过的真快，不知不觉就过了这么多年了。我把玩盒子，回想当年，觉得很愉快。

哈娜（6）


流浪汉（129）

我说：我要你的命干嘛？你真的一点钱也没有？她说：你自己找找看，找到钱就算你的。我看看屋子，又脏又乱，几张破椅子，心想她比我还糟糕。我真不该来找她。她看我的样子，说：你别这样难看了，我又不是不还你钱，等等，我打扮一下到外面转转，看能不能赚点钱。我说：算了。她说：怎能算了，你等我一下，很快的。说完她到房里去。我没事可做，只好等她。等了好久，她才出来，脸上化了妆，身上浓浓的香水味。她说：好不好看？可不可以吸引你们臭男人？我说：好看。她哼地一声，说：言不由衷。我笑了笑。我们俩出了门，她就挽了我的手臂，好似我们是情人。我心里想要作为情人，或许阿玲比海珊还要善解人意，可惜阿玲是个男人。又回到了我能不能接受一个男人的问题，不想了，我已经有海珊，也够烦恼了，再添个男人还得了？

男人的痛

妻子每天早早起身上班，她羡慕我可以睡到自然醒，她不知道我早已醒来，耳里听着她醒来的一切动静。晚上我都睡不着，勉强睡了两小时，便看着天花板到天亮。她出门后，我才在床上翻个身，再睡上三十分钟。我很讨厌打扫的工作，有时做有时不做。妻子放工回来就会抱怨，说我整天在家也不清理一下。

我晓得她有外遇，但我又能怎么做？家里的财政由她掌控，我要用钱还得向她伸手。我没有欲望，但我试探她，她都会拒绝，用累作为借口。女人掌控大权男人就失势，所以不能让女人有自己的房间。我有什么办法？现在是她掌权，我只有忍耐顺从。我不敢抱怨，脸色也不敢给她看，我怕一旦反脸，我连这牺身之地也没了。

外头流行病忽然爆发，她被逼休假在家。这下我们有整天的时间两眼相对，还不知道几时终结。我可以感觉她两眼的怒火，我不敢招惹她。我乖乖地清理家，洗衣煮饭，她不领情还说我煮的菜真难吃。我不敢顶嘴。晚上她摸索我的身体，我一阵厌恶，但我不敢拒绝她，勉强自己满足她。这样的生活如同地狱，不知何时可了。她越来越烦燥，对我口出恶言。我看见她躲在厕所里讲电话，一定是跟她的情人互诉思情。我心想你还以为我不知道，我才不在乎呢！最好现在可以开放，让她出去会她的情人，我可以拥有只有我自己的房子。我常常幻想着她忽然死掉，我就可以有她的钱和这整栋的房子。你给我死掉好了。我暗暗咀咒她。但她还是好好的，身体健康的很，还每晚需索无度。我恨死她，也恨我自己。我没办法拒绝她。希望这流行病赶快过去，让她出门，让我有个喘息的空间。

哈娜（5）


流浪汉（128）

我找了几间网吧也找不着她，忽想起她的家，便往她家找去。我不知道她在不在，狂敲她的门，良久我以为她不在，门却开了。我一看是阿玲，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，我推门而入，说：我找了你半天了。她关上门，冷冷说：找我什么事？我不好意思跟她追债，但已经找了她半天，难道半途而废？说：我手头紧，你借一点钱给我好吗？她听了一楞，便哈哈大笑。我说：别笑了。她笑说：你跟我借钱？我还要跟你借呢！笑死我了。我说：随便多少，你拿点给我罢。她停了笑，孤疑地看我，忽说：是不是那骚货逼你向我要钱？我早说过那骚货会害死你，你还是听我的早早离开她罢。我说：跟她无关，你不是欠我钱吗？你还我一点。她说：哼！你是来向我追债！钱我没有，命有一条，你拿去罢！

出卖

黄老板请客，并且介绍一位有钱商人给我认识，我带了我老婆赴宴。席上这位贵客吓然是顶顶大名的上市公司总裁，能认识他对我的事业帮助很大，我放底身段巴结他，难得这位贵客并没有土豪的跋扈，显得彬彬有礼。席上言谈甚欢。

到了宴席尾段我上厕所，在我尿尿的当儿，这位贵客进来在我身旁尿尿，尿尿间他说：你老婆真吸引人，我出一万你让她跟我睡一晚。他尿完了出去，我还在尿着。尿完了我回到席间，我们继续喝酒聊天，我奇怪我没有掀桌子打人，反而还谈笑风声。席散后我驾着车，不时偷眼望望老婆，心想我老婆还挺吸引人的。我猛然醒悟，对自己说别想了，压根就不应该想，把他说的话忘了。第二天我在公司，这位贵客居然打电话给我，我生气了，语气很不好，他察觉了，说：那我加两万块，三万块怎么样？我盖了电话，心想我老婆只值得三万？多少钱我也不会出卖她。我继续做事，到了下班收拾时，我心想要是十万怎么好？回家看老婆，我觉得我老婆真是个宝。再一天我公司的合伙人兴高采烈的跟我说，正洽谈一笔百万定单，就快谈成了。我很高兴，看那合同对方竟是那贵客的公司。我想他不致于公私不分吧？但是时间上太巧了。

干脆还个价，五万加百万定单，反正我从来就不是个好东西。女人的贞操也不算什么，致于戴绿帽子，算了，有金钱的补偿。回到家我一直在想怎么跟老婆开口，她一向是个务实的人，她会明白的吧？只睡一晚上算什么呢？人家妓女要跟别人睡多少个晚上才能赚到五万？我老婆不是妓，她是高贵的妓。他妈的，干脆狮子大开口罢。我想起来一部电影，就是这般，一人向一位女人献议一百万买她一晚上。一百万对那贵客来说不算什么，况且他又很喜欢我老婆，对，干脆开价一百万卖我老婆一晚，不要拉倒。我兴奋莫明，想想一百万可以买多少东西？我的嘴角不禁翘了起来。

哈娜（4）


流浪汉（127）

良久我才听见海珊说：人家的男人致少会去找工养家，就算是临时工也好，你呢？你就躲在家里等，等什么？等何叔吗？你不会找他，让他先帮帮忙改天再还他？我看海珊脸色和缓，说：我已经向何叔求帮助过一次，那还敢跟他再讨助？她说：你不好意思我就好意思跟我爸妈求助？我不管！你是一家之主，你去想办法。说完她就走开了。哼！有事我就是一家之主，没事就当我透明。没办法，家里就只有我一个男人。我不好意思跟何叔开口，想来想去，只想到阿玲。我借给阿玲两万块，随便跟她讨回一点给海珊，我就不算在家吃白食了。主意即定，我便立马到上次见阿玲的网吧。我在网吧四处瞧，不见她，只好坐住等。我边玩电脑边等，不知过了多少时候，阿玲没有现身。我到另一间网吧去找，东瞧西望，看不见阿玲的踪影。

见工

我每天都会看怔聘广告，大部份都是要聘用工人劳工的，我对这些普普通通的工作已经厌倦，虽然我不是历害的人。我不想再做这些无聊的工作了，每天看的怔聘广告又全是这些货色，所以我看了半年的怔聘广告还是找不到工。这天我看着广告，心想我就放弃找工，做社会的寄生虫罢，吓然映入我眼帘的是一项奇特工作怔求：圣诞老人！

怎么会怔求圣诞老人呢？真不合理。我管不了这么多，这正符我意，我即刻就去应怔了。应怔的地方是间独立屋子，乍看感到有点奇特，原来这间屋子有烟囱，并且选了个住家来面试。你以为面试你的是个和蔼面善的老头或妇人却不是，是个摆着臭脸的中年人，我也懒得问他为什么要聘用圣诞老人。他见我就问我惧不惧高？我说还可以。他便引我到屋外，指指搭到屋顶的高梯，叫我爬上屋顶。爬就爬，老子怕甚？我爬上屋顶，他冲我喊：钻进烟囱里。我往这烟囱里一望，又黑又脏，我可不要钻进这玩意里，他妈的！我爬下高梯来，对他摇摇头。他说圣诞老人都是从烟囱进屋的，另外他又说你得增肥，越胖越好。我说既要增肥，又要爬进烟囱里，你不是自相茅盾吗？肥胖怎能钻进烟囱？他不管，说你能符合这两条件我们再谈。

我思量很久，吃肥了不好看，又要钻进肮脏的烟囱里，不划算。老子不干，做社会的寄生虫好了。可是我还是喜欢做工比做寄生虫多一点点，况且这个圣诞老人的工作很新奇。我又去找那臭脸人，说你给高薪罢，给高薪我就干了。没想到他说这职位刚刚被人拿了，你要你去跟那人争取。我说是谁？他说呐，那个人！我随他的手指望去，望见了一个女人的背影。我发怒了，说他：一个女人？女人怎么可以做圣诞老人？他说怎么不可以？只要肯增肥，又肯钻进烟囱里就行，你只能怪自己当初犹豫不决，被人抢了先。我气死了，赶紧去追那女人，我想看那女人多么丑，只有很丑的女人才肯接受两个条件。我赶过了那个女人，转头一看，气死了，这个女人并不丑！我就这样气死了。

哈娜（3）


流浪汉（126）

这段日子我不敢见海燕，躲着她。幸好海燕整日出外，到晚上才回家来。我躲在房里就能避不见面。躲了海燕躲不了海珊，我发现我和海珊共处一室，气氛变了。当初甜密的时刻，现在却变的暧昧心虚，我们两人都似乎想躲开对方，明明却一起吃一起睡。我们都避免说话，免得说着说着就说到海燕的事来，自己捣马蜂窝。这样苦闷的日子我们怎么受得了，我就受不了。我先打破了闷局，对海珊说：你去找你爸妈商量罢？只是这段日子让他们帮助，以后我们双倍还给他们。海珊就生气了，说：你要我丢脸？我丢脸你也跟着丢脸！他们还以为我嫁的好，没想到还要跟女家求救，这个脸我丢不起！我说：什么求救这么难听，只是暂时罢了，而且我不是说以后就双倍奉还吗？她说：我不干，我死也不会跟我爸妈说的！我忍不住犯忌，竟说：那你好意思让你妹妹养你你就不去死！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，海珊她瞬间变色，脸色变的很难看，我惧怕地不敢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