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生

回到家里，我什么也不想干，只想坐在沙发看电视。有时我看着看着便睡着了，等太太摇醒我，着我回房里睡，我嘴里应了，屁股还是没有离开沙发，眼睛还盯着电视看。久了太太也不管我了，我便日复一日，坐睡在沙发上，没有再回房里床上睡了。

太太忙完了，也会坐下来看看电视，困了她便回房里。自然没有人是愿意的，不愿意了，她便说：你到底想怎样？我没回答她。我没回答她不是我不想回答，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怎样。她气的不行，第二天还来问我：你到底想怎样？你说呀你！我逃也似的去上班了。只有去上班才能避开她的唠叨，下班了只能硬着头皮回家。你是不是要离婚？她说。我说：你发神经？好好的离什么婚？得了答复她就不烦我了，由的我坐下来看电视。可是过不久她还是不满，说：有我们这样的夫妻吗？你说有我们这样的夫妻吗？我眼睛盯着电视，不敢看她。

我不知道别的人是不是跟我一样，常常有个念头，就是希望自己不是自己，而是另一个人。不是具体的某一个人，而是性情上自己不是现在这样的自己，而是改头换面的，脱胎换骨一样的自己。我知道没可能，所以我只能日复一日窝在沙发上，等待。等待奇迹。有什么事发生才会改变这个局面，不然我无能为力。我不晓得怎么跟太太解释，我只能静静。她说：这样下去，我不行了。我不敢瞧她，我眼睛盯着电视，心里盼着，盼着什么事情发生，来吧！来吧！

生活场景（12）


流浪汉（64）

他无可无不可，领我去他家。他们这些女性化的男人，脾气跟大部分的女人一样，耳朵软，只要好言相哄，便很是驯服。阿彭明明是在欺骗阿玲，我们旁观者看的一清二楚，他在当局反而迷住了，难怪男人会可怜女人，却也瞧不起女人。我们走了十分钟左右，到了一座破破旧旧的组屋，没有电梯，跟着他爬楼梯上五楼。楼梯间臭哄哄，有呕吐物和尿臊气味。进了他屋，屋子很是凌乱，像是久没有人打扫了。我想起我从前的屋子，也是这样凌乱肮脏，不禁心里羞愧。要不是海珊海燕住进来，我的屋子永远便是这样的狗窝。人或者真不应该一直独处，跟人交流，会发觉自己的不是罢？我说：你跟阿彭一起住这儿？阿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说：屋子很乱，不好意思。我说：没有，我的屋子跟你的差不多。他说：那我住进去就每天帮你打扫罢。我说：好。

偷拍

儿子哭丧着脸，跟我说他的手机没了。我说手机怎么没了？他迟迟疑疑地，才吐露出他偷拍别人家洗澡，被人家发现了，抢了他的手机，他想我去把手机要回来。这个混球！手机被抢了还能要回来？只好买新的了。他却哭丧着脸说里头有许多宝贵的资料，不能失了。这个混球！

我有什么办法？只好老着脸去隔壁家讨回来。隔壁家住着阿玲，养了三个女儿。儿子就偷拍了她家二女儿，我连弯腰代儿子道歉，并献议赔偿五百元，做好准备她们还会追加赔偿金。没想到她们查看了儿子的手机，发现儿子还偷拍了别的妇女，她们已经报了警了。妈的！报了警就麻烦了。我立刻献议三千元，让她们赶紧去销案。她们却死不答应。我只好另谋出路了。哼，这几个婊子，口紧的很，被看了又不会少一両肉，给钱也不要，哼！

我即刻去找警察依斯迈，他见了我说：刘，你儿子麻烦了！我说我知道，这个混球！专给我找麻烦。拜托你帮帮忙！他说我一定帮忙，但是人家已经报了案，我怎么帮忙？我说你把案销了罢，帮帮忙！他说我先把案子压着，看看情况，如果人家要闹，我也没办法。我说谢谢你，依斯迈，谢谢你，你帮我，我帮你，我会做的。出了警局，我叹了口气。这个鬼，没少给他好处，这会还不给帮忙？哼！

回到家，儿子还是哭丧着脸，我说你忧愁有什么用？等等看罢！吃饭吃饭。儿子吃饭的样子，食欲良好，没有被事情影响，哈，这个混球！我看着他吃饭，心想往后他又不知道会带给我什么麻烦，真是无穷无尽，唉！话虽如此，瞧着他我又感到些些安慰。不想了，吃饭。

生活场景（11）


流浪汉（63）

阿玲和阿彭争执了会，你推我扯，末了阿彭气呼呼走了。阿玲满脸羞愧，走向站在远处看着一切的我。他说：真惭愧，给你看到我们的丑样，你不会看不起我吧？我摇摇头。他说：那，我跟你回家了？你先跟我回我家收拾一些衣服。我说好。我们默默走着。阿玲说：其实他对我很好的，不是你看见的这样，他的压力很大，脾气便粗暴些，过了便没事了。我笑了一声，说：你们女的，就是容易受骗。他恼羞成怒，说：谁骗了？你不相信我？算了！不相信就算！他转身要走，我忙拉他手臂，说：好好好，我相信你，不要走了。

黑暗

吵死了！这些混账小鬼三更半夜出洞飙车，引擎声轰炸整个花园，还让不让人睡啊！真恨不得抓住这些小鬼痛打一顿。他们精力旺盛，半夜不睡觉，我可要睡觉，明天还要早起来上班呀！刚静了会，以为他们收兵了，忽然又轰地大响，真要命!

我不能忍了，起身出门。我知道我是抓不住他们的，连警察也莫耐何，跟你玩猫抓老鼠游戏，你这边守他在那边轰轰挑衅。我在街道走着，希望可以给我逮住他们。其实我心里明白，碰上了我也不敢正面冲突，这些个鬼！晚上的街道真安静，静悄悄没有人，好似要引诱人干坏事，魔鬼藏在阴暗里，我既兴奋又恐惧。我好像看见我前方有人，这么早跑出来么？我手里拿着一根本来要给飙车小鬼好看的木棍，这回可派上用场了。完事后我赶快跑回家，爬上床兴奋地发抖，脸上挂着笑容。

第二天早上我假装一点事也没有，暗自听妈妈出外回来有带回什么新闻，有了，她跟爸说起有个老街坊昨晚被人打了，听说进了医院。妈妈说太可怕了，以后大家晚上别出门。我不动声色，照常出门上班，工作照做。魔鬼在跟着我。我不动声色，该工作便工作。下班我照常回家，在家吃了晚餐，看了回电视便全家息灯睡了。我睡不着，想着昨晚的情景，心里又惊又喜，魔鬼在跟我说话，轰地飙车声又响了，该出动了，我知道不应该，我头冷却发汗，魔鬼在我头顶，管他的，我应该睡觉，我睡不着，轰轰轰地吵死了！我要给你们一点教训！魔鬼藏在黑暗里。我起身开门，骑上摩多车轰地开进黑暗的街道。

生活场景（10）


流浪汉（62）

阿彭看阿玲不反对了，打铁趁热，忙向我说：怎么样？快拿定主意，不然她（指指阿玲）又变卦。我反感他，不答他转向阿玲说：你觉得怎么样？阿玲却不答。阿彭说：你不用问她，你只需要答我肯不肯给我两万块，还是你不舍得？我还是当他透明，问阿玲的意见。阿玲犹豫不决，阿彭不耐烦了，推了阿玲一把，说：你快答他！阿玲低下头，细声说：好。阿彭笑了，对我说：看，她答应了，你快给钱罢！我说：钱还没这么快，等我有了才给你。阿彭顿时黑脸，说：他妈的！没有钱？没有钱你讲个屁！浪费我的时间！他妈的！眼看他就要动手打我，阿玲赶忙站在我和阿彭之间，推我一下说：你先走开。我瞧形势不对只好走开。

重量

我，余夫，山根，莎莉在密闭的太空舱里过了一个星期了，一切大致顺利。如果没有意外，我们就能在两个星期后启程回家。但是却发生事端，令我们这趟外太空探索之旅起了变化。因为山根说，我们的太空舱里，重量起了两克。一星期以来，山根他每天都负责测量太空舱的重量数据，每天都一样，如今却多了两克。就是说有什么东西进了舱里，这东西重量是两克。这是不可能的，太空舱是密闭的，没有东西能进来。

我们都慌了，查看舱里，到处检查，没有什么微生物进入舱里，至少我们看不见。如果是看不见的东西就不好说，但是瞧不见的东西会有重量吗？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，不查明真相，我们如果回家会不会给家带来危险？可是我们又查不出什么东西来。大家每时每刻都在讨论，都很紧张。莎莉一回说：或许我们舱进了鬼了？她是开玩笑说的，我们却都精神一震。我们是唯物主义者，绝不能相信灵魂这些唯心主义说。但是此刻我们都慌了，有点疑神疑鬼，我竟然说，那，要怎么把它？赶出去？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，笑完又一阵沉默。大家都想回家，事情终要解决。讨论结果，我们各人轮流出舱，看看这个鬼会不会跟着走出舱外。

余夫第一个，出去了进来，量了量重量，相同。莎莉第二个，结果相似。山根第三个出去，也是没有变化。到我最后，情况却变了，等我一出舱，山根迅速量了重量，居然不多不少差了两克，他关了舱门，不让我进入。我在外面很是恐慌，不知道怎么办。这个鬼跟着我干嘛？我看见他们在舱里商量，不知道该不该让我进去。这该死的两克！至少我们知道鬼的重量是两克。我对他们说。他们苦笑着。我的时间不多了，只有再两小时的时间。我心里对他们说，我们不是不信鬼神的吗？放我进去！他妈的放我进去！神啊！救救我！

生活场景（9）


流浪汉（61）

阿彭大怒，反手扫了阿玲一巴掌。这巴掌扇起好大一声脆响，网吧的人都被吸引往这瞧，看场大声说：你们要打架出去外面打，别在我的场闹事！阿彭率先走出去，阿玲跟在他后尾，我只好也跟着出去。一踏出店外，阿彭便向阿玲开炮：你带他来是向我示威吗？阿玲说：收两万块就把我让给他，你当我是什么东西？阿彭说：等我开了店，赚到钱，我自然会向他赎回你，你怕什么？我们要看远一点，你暂时在他那边住，又不会少你一根头发！我们要为了我们以后永远的幸福着想，不要这么短视！阿玲似乎没法反驳他，顿了顿，说：你要保证你一定会赎回我！阿彭说：你怎能不相信我？要对我们的爱情有信心，要有信心，胜利是属于我们的。阿玲好像被他说动了，不言语了。

吃相坐相

阿丽我是愈看她愈丑了，也不算丑啦，就，不顺眼。当初是越瞧她越美丽，越爱看，你懂我的意思。也已经一年半了，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。脾气也不好，我躺在长沙发椅上，她前来说滚！我虽有气，但我还是滚开让她去让位子给她。

都半夜十二点了，她说想吃云吞面，让我去买。云吞面不是早上吃的吗？我怎么也想不起来，哪儿有半夜开档的云吞面卖，但我还是开门出外找。都半夜十二点了，吃什么云吞面嘛，真是！又不说想吃炒面炒饭，偏要吃云吞面，云吞面，云吞面是早上吃的嘛！现在十二点了，谁还吃云吞面啊？附近的面摊我都找过了，得要到更远的花园里的面摊找，我去了没有，还得去到更远点的花园。干脆买炒面罢，只是没有云吞罢了。我还是去了。我没想到真的有半夜开档的云吞面摊，真被我找到了，不过已经两点了，我赶紧回家。

她睡着了，害我跑这样远去买面，居然睡了！她大字形的躺在沙发椅上，还张开嘴巴，真难看！我想叫醒她，迟疑着，算了。我坐在她身旁的椅子，虽然累但不想睡，拿了报纸翻。她竟然打起鼾来，有够大声。我被新闻吸引，没注意到她几时醒了，醒了竟拿了放桌上的面吃了起来。我是听见她吃面的吸嗦声音才省起她起来了。她斜躺着吃面，像只贪婪的小猪，很不雅观。我想讥笑她说要不要再去买多一包给她，但我没说出口。她吃完又躺下了，双手在她圆鼓鼓的肚子上绕圈。一圈又一圈。我等着她派给我另一项任务。我等着。

生活场景（8）


流浪汉（60）

他迟疑了一下，点头答应。我跟着他身后走，以为去那间住家，却走进了一间网吧。他径自走到一个男人身旁坐下，跟这男人耳语。这个男人就是上次跟阿玲一起在网吧玩的男子，原来他叫阿彭。上次我没怎么留意他的长相，这时我注意看了，这男人三十岁上下，头发略长，给人一点邪气的感觉，也可能是我的偏见。他听了阿玲的言语，瞧了瞧我，起身到我面前，说：阿玲说你想帮我？我点点头。他说：你为什么要帮我？我说：其实我是要帮阿玲，不是帮你。他哦地一声笑了，说：你看上她了？我不言语。他说：我可以把她让给你，只要你付我两万块分手费。阿玲一直在旁边听我们说话，这时一听阿彭讲这句话，忽然伸手抓阿彭的脸，阿彭的脸颊霎时出现两条血痕。

人情债

人家笑我们烧那么多纸钱干嘛？多不环保。我跟你说，这就是这个资本主义的社会，吃人的社会，万能的钱。你要烧多多的钱给老头子，让他可以买通地府的官爷们，上下打通，过好日子。前晚上老头就托梦给我，叫我再烧多十亿百亿给他，钱不够用。哎，幸好是阴司纸，不然我那里去找十亿百亿？活的这么辛苦，就连死都不能安生，还要找钱，你说活来干嘛？唉，真是，没法说。

也不能去寻死，死了家里大大小小怎么办？死也要花钱，我得找钱去，不能给他们麻烦。先打点好自己的丧葬费，打算好老婆儿女的生活费，这就够我烦了，够我烦一世人了。说什么生活的乐趣，算了罢。只要能解决这些开销，余愿足已。除了这些，老婆儿女却还不满足，还要买什么化妆品，买什么车子，屋子，请什么酒，唉，又多了这些开销，样样都是钱，我得又找钱。你说这活着有什么劲？活着真没劲，你又不能寻死。这些都是债，我们活来就是还债来的。

电话响了，是阿玲。我偷偷地躲在厕所接听，她又要钱，儿子阿凡读书要钱，她买辆小车子要钱。我说好，我还能说什么，我得又要找钱。这是我自找的，自寻烦恼。阿玲是我的小三，阿凡是我和她生的孩子。你说我家里有的还不够，又到外面添乱？自找麻烦。对极，我干嘛还要跟阿玲好，我还嫌不够烦恼？嫌债不多，又添新债？我也不知道怎么说，当初见了阿玲，就，就…痒。自作孽，不可活。死也不能一了百了，到底是干嘛啊这？真是，没法说。

生活场景（7）


流浪汉（59）

他停住脚步，我便把我就会继承遗产的事告诉他。他听了点点头，说：你是有钱人，真好，以后要请你多多照顾了。我说：大家互相帮助嘛！对了，你为什么要这么多钱急用？他说：我的男朋友，阿彭，你认识吗？他要开店做生意，差那两万，叫我想办法。我那里有办法？他叫我去借，唉，你知道那些阿窿，我那里敢借，他就说我不帮他，要是没有这笔钱，他就要跟我分手。唉，我爱他，他怎么不知道我的心？我有钱一定帮他，他怎么不懂？唉，叫我那里找钱？我听了说：你男朋友靠不靠的住？他哼地一声，说：你不帮就算了，不要诬蔑我朋友。我忙说：我不是这个意思，两万块等我拿到遗产一定借给你，你男朋友能不能等一等？他想了一想，说：我问问他去。我说：我们一起去找他罢？

告发

竞标工程竟然输了，这是不可能的！我已经把每一分都算进了，这项工程做成了也勉强赚工人的薪水，赚我一口饭，不能再多了。居然有人还把价钱压低，赔钱生意有人做？当我听见是老吴标成，我更是不服气。老吴排老几？做工程还不足三年，居然跟我老江胡争生意？

肯定会偷工减料，一定会！不然他肯定赔钱。妈的，老吴，居然出这一手？哼！别怪我同行不帮忙，你敢出千，我就敢告发你！我肯定会抓到你的痛脚，我一定去告发你。谁叫你抢了我的生意。我叫黑头每天偷偷去老吴的工地侦察，一有把柄马上给我知道。这黑头不是东西，看了一个星期，回来报告说看不出什么破绽。混账！我白给你吃饭了，滚！我把黑头踢开，叫胖牛去。好胖牛，不到三天，回来说老吴怎样怎样黑钱。嘿，我立即报告给工程部，叫人马上去工地查老吴。工程部秘书打电话给我骂了我一顿，让他们白跑一趟，抓不到什么把柄。奇怪，我叫胖牛来，问个仔细，混账胖牛原来投我所好，胡吹老吴黑钱。我把胖牛踢开，心想老吴不可能不做手脚，不然他赚不到钱啊？

我心里一动，叫会计把从前几项工程的盈亏报告都给我拿来，我逐项逐项细看，恍然大悟，原来做手脚的不是老吴，是我家的会计，吃了我好多钱，难怪我做工程赚的总是不多，原来养了个奸细！真是气死我了！我把会计叫来，一脚把他踢开。

生活场景（6）


流浪汉（58）

他说：你怎么认识我？我说：我常常在这附近看见你。他恍然的样子，居然把头一甩，有点卖弄风情似的说：你在注意我？我心里好笑，说：我见你哭，问问你，你有什么事么？他唉地一声，说：还不是那件事，钱也！我说：噢，原来如此，何必为钱而烦恼？他说：呵，你有钱？我说：我从不为钱而烦恼。他说：江湖救急！我说：说罢，你要多少？他喜道：两万块。我吃了一惊，说：这么多，我现在没有。他哼了一声，说：早知道你吹牛皮了，看你也不像有钱人。我说：我是说我现在没有，以后就会有了。他说：我以后也会有钱的，可是我现在就要啊！算了，等以后你有钱再找我罢。他转身要走，我忙说：我说真的，过些时我就有钱了！

特别短篇-- 死不死？

小老板

随走随逛，走了几条街，累了也渴了，近前有间贩卖商店，我便走进去。门边一收银柜台，乍一看没有人守着，仔细了却是个黄毛小子坐镇。我很不喜欢跟小孩子打交道，烦！但我真渴了，莫耐何我走进拿了两罐冰汽水，拿了些小包装零食，走到柜台放下，给这小官过目。

我说：多少钱？他说：18块。我说：什么？他说：18块半。我说：真的！你算清楚。他又算了算，说：错了，一共20。我说：这些那有20块？你再算清楚。他说：是20。我一件一件给他算，说：那，只有16块八毛，怎么20块了？他说：价钱打错了。你看，小孩子就是任性，怎么跟他们做生意？我说：你老板呢？他说：我就是老板。我说：你爸爸呢？他说：我爸爸不在，你要不要买？我说：我等大人来。他说：我就是老板，我说了算。我不管他，在店里慢慢瞧，一边吸收物价情报。门铃响了响，一位老者走进，小官让了他的官位给了他。我走回柜台，让老者算账，并且把方才交锋的事说了，老者快快向我道歉，并且狠狠地瞪了小官一眼。小官低下头来。

我走出商店，畅快了，随走随逛。约莫逛了半小时，走到一小街道，忽然几个小子拨地出现，个个凶神恶煞，当中自然有那小老板。小老板搬师报仇来了。你瞧，所以我很不喜欢跟小孩子打交道，他们任性无知，只想逞一时之快。他叫：你快跟我道歉！我说：你爸爸呢？他说：这里由我说话！我说：你找大人来跟我说。小野兽一哄而上，我护着头部，准备迎来痛击。

生活场景（5）


流浪汉（57）

我步出网吧，转念一想，心里又释然了。我现在的生命意义，或目标，不就是帮助海珊海燕两哥妹吗？他们要什么我就给他们，有何所谓？我就单独一个人，也没什么欲望，既不贪图山珍海味，也不想穿戴名牌服饰，女人金钱我也不热衷。想开我便轻松了许多，仿佛放开了心中的大石。我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回家，迎面走来一人，瞧瞧不就是阿玲？他不是刚跟他男朋友在一块，怎么这么快便分别了？我们擦身而过时，我注意到他好像哭过，眼下依稀有泪痕。难道他跟他男朋友吵架闹翻了？我转身跟在他身后走，他的肩膀抖缩的样子，的确是在哭着。我不假思索地叫声：阿玲！他闻声转回头，瞧是我，奇怪说：你是谁？我不认识你。我笑说：你不认识我，我认识你。他破涕为笑，说：你认识我？我点头说：我认识你。

骗杂志

我在招聘栏里看见一间出版社聘请人做杂志，今时今日杂志还能生存吗？我很好奇，不过反正也闲着，便到这家出版社瞧瞧。没想到老板只问我识不识字就把我招聘了。不识字还来应征做杂志吗？甭管了，总之有薪水领便行了。

问老板具体怎么做？他说上网会不会？我说当然会。他说会就行了，你上网看有什么有趣的新闻，轰动的新闻，收集起来，越多越好，然后编辑成一本一百页左右的杂志，拿下楼印刷便成了。我说这样便成了？他说这样便成了。虽然我心里满是疑窦，但既然他这样说，我便这样做好了。老板让我自己干，说两个星期要编成一本，总之不管我怎么干，一个月出两本杂志就是了。我立即上网找新闻，其实那需要找，这些新闻天天有，我还不知道选那篇好呢！不到一星期我便凑足了一百页的新闻，我高兴地拿下楼印刷，想想这样的话，我只要在一个月内做两个星期，其余时间可以干我自己的事，真痛快。

干了三个月，老板炒我鱿鱼，说我编的杂志销路一期不如一期，说我不适合干杂志这行。回到家里，我愈想愈不服气，我编的杂志怎么就不行？我上网瞧，这些新闻天天有人看，怎么就不行？我一气之下，干脆自己来办。我上网收集了新闻，自己拿去印刷，决定一星期出一本。杂志出来，我四处探看，销路惨淡，出第二本的资金没了。我心里很不服气，想不要印刷费，就不要纸本了，我出个上网版的。我又收集了新闻，编了个网上版杂志，打了广告，等了一小时，瞧瞧浏量，顿时泄气。我内心还是不服气，想想我的新闻不够轰动，我应该编有点轰动的，譬如谁谁死了！那不轰动才怪。我立刻编了许多耸人听闻的新闻，上传到我的网上杂志，一看浏量秒升，这就对了，这才是人们要看的新闻，管你真假，人们要看他们喜欢看的，我就给他们要看的新闻。现在我每天的工作，就是想一些轰动的大新闻，然后放到网上。我想等我以后有空时，可以写一部小说。

生活场景（4）


流浪汉（56）

她忽然大怒说：你干嘛把我做什么都告诉他？我给你害死了！我怯懦地说：我以为他知道…她说：他什么都不知道！你少管闲事！你干嘛要管我们的事？我们的事不要你管！你是我什么人？钱我会赚，不用你这样好心。我警告你，不要把我的事告诉我哥，不然…我就把我们的事告诉他！我的脑海立时浮现出海珊怒责我强奸他妹妹的情景，这实在太恐怖了，我被惊吓的脸容一定是被海燕看在眼里，她笑说：怕了吧？嘿嘿，你放心，你少管我的事我就不会告诉我哥。她得胜似的要走，又想起什么似的把手掌伸向我，说：给点零用钱花花。我好像从睡梦中惊醒过来，赶忙从口袋掏出50元给她。她嘻嘻笑着走了。唉！认识她真是我一生的错误，可是一切也再也无法挽回了。

找到幸福

我差一点便抓到了小鸟，真可惜！它就在我手掌心里飞走了。我心里真懊恼，阿甜安慰我说等下一次罢。我不领情，径自走开去了。小鸟飞走，又不知等多久才能再见到它了。

找到小鸟，就找到了幸福。这不就是人活着的目的吗？过幸福生活。每个人找的小鸟都不一样，有的青色，有的蓝色，有的粉红色。我为了抓到我的小鸟，辞了工，专心研究它的行迹。我不相信我抓不住它。阿甜这笨女孩，不找自己的小鸟，反而跟着我，说要帮我抓住我的小鸟。我几次点醒她了，我说阿甜你应该找寻自己的幸福，不要为我耽误了。她就是不听，没有她办法。以后不要后悔。她就是这样固执。不要理她了，找我的小鸟要紧。我研究我的小鸟路线图，选了个它必经之路，躲起来埋伏，差点就抓住它了，可惜让它逃了。完了，它逃了还会走原来的路径吗？不会了，我又要费力找寻它的踪迹了，真丧气。幸福，多么难！

我找了个地方坐下，阿甜这难缠的又来了！她带来了一壶水给我喝，我不想喝却口渴，我还是喝了。她坐在我前头草丛里，低头把玩她的发辫。她就是这样百无聊赖的女孩。我逗她说：阿甜，我的鸟飞走了，我不找了，我帮你找你的小鸟罢？我们一起去找你的小鸟好不？她笑了，摇摇头说：不，我们还找你的小鸟。我说：不找了，飞走了，我们找你的小鸟罢。她还是笑着，说：飞走了我们还找，肯定找得着。我说：找不着了。她笑说：不，一定找得着。我说：那，找到了我再帮你找你的小鸟，好不？她用力地点了点头，说：好。嘿，这傻妞。我再从壶里喝了口水，抬头看，这天很亮，天气真好，我的懊恼的心也没了。

生活场景（3）


流浪汉（55）

我又有点迟疑，我真办的到吗？从小到大，我都是个妈宝，只有我被服侍，那里有我服侍人的？这真是复杂，我想回到我那个人的世界算了，可是那样不就又回到从前的境况了吗？哎！真是左右为难。正当我犹豫不决时，一个人坐在我身旁，对我嗨了一声，是海燕。我嗯了声回应。她说：你是不是来找我？我换了几间网吧，避开你，你还是找来了。我灵机一动，说：对，我是来找你。她说：找我干什么？我说：我救你来了。她哈了一声，笑说：你进了阿门？救我？我有什么要你救的？我说：我要把你从这堕落的地狱里救出来！她面色一沉，说：我说过我的事不要你管！我说：是你哥叫我帮忙的。她奇道：谁？我说：你哥海珊啊！她哦地一声，有点疑惑地望我。我会错意，以为借她哥的名头有用，接着说：他叫我劝你，不要再干这种事了，往后他要用钱，他可以跟我借。

老板

一辆车停在门口，我的衣食父母来了。我领着两个小妹迎上去，车上下来一位胖小子，还有驾车送他来的他的母亲，我和两小妹必恭必敬地说：欢迎，欢迎来到开心苹果幼儿园！他的母亲显然对我们的态度很满意，说：院长，我儿子就交给你了，我要赶着去上班呢！我笑说：您放心去罢，我们会很小心看护您的小宝贝的。他母亲放心去了。

我对胖小子说：老板，你有什么吩咐？他好像没有遇见过别人似我这样对他的待遇，脸露出困惑的表情。我说：你要什么尽管叫，有吗？要喝汽水吗？他听懂了，笑笑点头。我即刻叫小妹去拿来，他贪婪地喝着。我说：我失陪了，有什么你就叫她做罢。我指指身边的小妹。他说：我说什么都可以吗？她肯听我的吗？我说：当然可以，你是顾客，就是我们的老板嘛！你说什么我们一定要听。他听了很高兴，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。小妹对他说：小朋友，你想玩什么游戏吗？他生气说：你说什么？叫我老板！小妹急说：对不起，老板！他说：我要罚你！小妹说：罚我什么？他说：罚站！你站在这里不要动！小妹笑说：好。他说：罚你你还笑？我非打你不可！他四处看望，找寻工具。看见门口放着的几双鞋子，他拿了只鞋，看看就要往小妹身上打，小妹吓的要躲，他说：站住，你在罚站，不准动！小妹急的喊我，我从屋里出来，问明白了，说：他是老板，你就站住被打罢。她听了啊地一声。

胖小子打了小妹几下，满意了，小妹说：你也打打院长罢。他听了哦地有声，转脸望我。打罢，打罢。被打几下有什么干系？最要紧老板开心。这小妹真不会想。胖小子打了我几下，满意了。他寻思要作什么，忽然抛了鞋想出院外，小妹赶紧抓住他。他说：干什么，放手！我说：你不能出去。他说：我是老板，还是你是老板？我说：在这里你是老板，出院门外你就不是老板了，别出去罢？他一副思虑的模样，到底留在这里做老板好，还是出门外玩耍比较好？

生活场景（2）


流浪汉（54）

女人活在这世界上，大部分重心都放在孩子的身上，孩子就是她们存在的意义。如果我照办煮碗，把我的所有都倾注在一个人身上，那我就不是白活了吧？我也有所贡献，虽然只是对单独一个人。谁又能说的清呢？活在世上只为了自己，会对存在这件事有所存疑，把重心放在另有一个人身上，精神上有寄托，就不会产生怀疑。女人真是狡猾而实在的生物啊！现在谁对我最重要，我只能想起海珊来。那无论他是男是女，都不是重点，最重要的是我全心全意地，迎合他，照护他，是如此吗？如同女人无条件爱自己的孩子一样？我能办到吗？试试看罢。我的心情振奋，跃跃欲试。我想即刻见到海珊，立即实施我的想法。

自戕

一切已准备就绪，我把车停在两座建筑物之间的小巷里，手枪放在副驾驶座上，眼睛盯着手表，再五分钟，目标物就会在我车前两丈外走过，他会如平时一样慢慢地走着，我可以从容地拿枪开门下车，走上前五步，开枪正中靶心，再向前确认他百分百死亡，我再从容地走回车里，开车离开。我已观察这地势很久，僻静无人，可以放心干案。

五分钟到，我眼观前方，心理难免紧张，嗒嗒嗒，目标物出现了，我赶忙拿枪开门，心里一阵慌乱，小跑上前，不要慌，手不要抖，目标物注意到我了，快开枪，还没，快开枪，他倒下了，我冲上前，他俯倒在地上，我把他翻过身来，一瞧我冷汗直流，他的面容怎么是我！是我！我回转身疾步走回车里，开车离开。

想，想，想，谁叫我动手的？谁？我心乱如麻，不要慌！照片！目标物的照片！我打开副驾驶座前的储物箱，里面大信封，把信封里的文件倒出来，有张照片，一看我惊呆了，是我！是我！我肯定先前看照片时，里头绝不是我！怎么会变成了我？有人掉包了？是谁？谁坐过我的车？是他！他给我信封，他把信封放我车上，他有空间动手脚把照片换了，他，为什么？我咬一咬牙，把车开往他的方向。

我把车停在离他家隔两条街外，枪插进后腰带，慢慢走路去他家。我感到身体寒冷，紧张的身体发抖，步幅沉重。他家的庭院门没关，我小心步入，他的家大门也没关，像是要迎接我，我呼吸沉重，一脚一脚踏进他家，他背对我对着大电视机，电视声量很小，我听的见我呼吸的声音，我担心他也听的见，他真听见了回转头看见我，他和我都很惊惧，他说你不是死了吗？他站起来，我看见他手里有枪，我赶紧拔我的枪，他比我快，他开枪了，子弹射进我肚子，穿进去了，我是说穿过去了，没有感觉，我和他都一惊，我开枪，射他胸口，他呀地往后倒，我走向他，他的嘴角流下血痕，目光涣散，我靠近他的脸，望进他的眼球，寻找我的身影。

生活场景（1）


流浪汉（53）

我游目四望，找寻空位子，却竟然看见海燕。海燕坐在一男子的腿上，正跟他玩电脑游戏。我相信她已看见我了，假装没瞧见，我也不想跟她打招呼，走到远远的角落落座。看着电脑莹幕，我却神游物外。海燕还在干着这差事，不是什么光彩的事，就如阿玲，在网吧找男朋友，无论什么人，都似乎在努力地在这世界求存，只有我，无所事事，我到底在干什么呢？人，到底在这世上要做什么，才能活的理所当然，而不是有所存疑？就如我来说，我现在死去的话，跟我再活三年死去，有什么分别呢？没有。那么我的存在不就没有意义了吗？可是我不是对世界有所贡献的那种人，我只是想活在我自己的小宇宙里，那么，我要怎么活的理所当然呢？像我现在这样是不行的，要像海燕，阿玲这样，努力地生活才行啊！

真假

到茶餐厅喝早茶，看一桌人很面熟，那不是老王夫妻吗？好久不见了！我兴奋地跟他们打招呼。老王夫妻看见我，认出我来了，也很高兴，我们便坐在一起叙旧。
我说好久不见了，自从毕业了，大家各奔东西，忙自己的生活事业，都没有好好再联络相聚，你们可好？你老王和丽丽在学校已经是一对了，毕业不久也听说你们结婚了，可喜可贺。怎样？你们都好吗？有小孩了吗？

老王夫妻说好好，我们都好。我们有了一个男孩，取名聪明。聪明没有让我们夫妻失望，从小就聪明伶俐，每年考试都拿第一名，大学选修医科，寒窗苦读，顺利考上了，毕业后作了专科医生，我们夫妻心里很是安慰。这个儿子从来没有让我们夫妻失望过，并且他又对我们很孝顺，不但常常给钱我们花，每年还带我们一起出国旅行。你说，我们夫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？这一生也无憾了。

我说这真是要恭喜你们了！以前在学校，看你们两个相爱，已经让我们同学很妒嫉了。现在你们又得了一个好儿子，真是！你们是怎么样修来的福气啊！哈哈。你是羡慕不来的。他们夫妻说。

不久我就跟他们道别。走出茶餐厅，我的脸容转喜为忧。我很为他们夫妻担忧，因为我们才毕业三年，他们的儿子不可能大学毕业，还做了医生。聪明可能在一岁两岁便早夭了，他的父母却看见他长大成人，看见他名成利就。

战利品（49）


流浪汉（52）

他和男人状甚亲密，我插不上嘴，只好等待。这一等便等了一小时，好在我很有耐性，也不生气，边盯着我眼前的电脑莹幕，边留神他的动静。这一等又过了一小时，我以为我要无止境地耗上这地方了，阿玲和男人却站了起来要走了。我等他们磨蹭着，慢慢走出店，我才要跟上去，瘦猴却迎上我来，说：好久没上来了，怎么你…我懒得跟他说，避开他走出门外，阿玲和男人互相揽腰走着，走的慢条斯理，我不怕跟丢了。我在他们身后丈外跟着，我越跟越冷汗直流，我清楚了，我不可能跟一个男人这样揽腰亲密地走街，我不能接受。我不跟了，心里丧气，我和海珊是不可能了。我有想哭的感觉，赶紧擦了擦眼，寻思到另一间网吧去，别再想些有的没的。双脚拖着走，走着走着，看见网吧的招牌，我便推门而入。

生存之道

这个男子看起来挺聪明的，是我的劲敌。我说：干嘛申请这份工作？他说：我想要接受挑战，试试我的能力…我阻止他说：得了，得了，公司不是给你学习的，公司请你来就是为了赚钱，你有没有能力为公司赚钱呢？他脸红了一下，说：我相信我可以…我说：我很怀疑。他沉默了下来。我望了他一眼，心里冷笑。打退堂鼓了吧？

这女子很精明干练的样子，履历表也很出色，绝不能让她进公司。我一脸笑容，说：你各方面都符合公司要求，我只要再问你几个问题。她笑说：好。我说：你跟你男朋友相处的怎么样？嗯？没有男朋友？以你的条件，怎么会没有男朋友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？你的性生活怎样？喜欢怎样的男人？还是不喜欢男人？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，嘿嘿。

这男人诚惶诚恐的样子，一副摇尾狗的模样。我看了看他的履历，哼，在一间公司做了二十年，公司倒闭了，他也失业了。我说：行了，你被录取了。明天来上班。他一副大喜过望，感恩戴德的模样，真好笑。

放工回家，儿子躺在沙发看电视。我对他的前途不抱什么期望，也就不会失望。他其实就是我的翻版，我得要给他开窍。我坐在他身旁，说：儿子，你跟我一样，是不会有什么出息的，但是为了生存，我们只好耍一点手段。我把今天给人面试的事说了，说：懂了吗？他说：我懂了，要把会威胁到你的人通通挡开。我笑说：不错，这就是我们的生存之道，把会阻碍你的人推开，不择手段，不要犹豫，这可是你的饭碗啊！好，吃饭罢。我们吃着晚饭时，儿子他边咀嚼边说：可是爸爸…我得先要…作成个面试官才行啊！

战利品（48）


流浪汉（51）

我偷望了望他一眼，感到跟他相处会很舒适，不会反感。为了十拿九稳，我得要证明一下。我又跑出家门，走向那瘦猴看场的网吧。从前我常常来这间网吧报到，知道一些网吧的熟面孔。里面有个举止娘们似的男子，常到网吧来。男子常被来网吧的少年们取笑，他作状生气，但没阻止他到网吧来。我和他没什么交接，听瘦猴说，这男子叫什么阿玲的，他是来网吧找男朋友来。这时我想起他，便想和他相识看看。我推门进入，目光寻觅他，眼角望见瘦猴，见了我瘦猴想和我套近乎，我赶紧走进几步，边找寻着，果然看见了阿玲。他跟另一个男人坐的很靠近，盯着电脑萤幕在说说笑笑。我走上前坐在他们隔壁，阿玲瞧了我一眼，又转回头和男人说笑。

男女平权

众生平等，男女也要平等。凭什么女人要承受怀胎十月生产的痛苦，男人却袖手旁观，不能感同身受？科学进步，男人也要分工，尝尝这种女人的痛，绝对办得到。

我老婆女强人，公司没有她会倒闭，绝不能一天没有她。而我只是我公司的一枚罗丝钉，无关痛痒，丢掉也不可惜。我们一经商量，只好由我接下生儿育女的重任，而她继续负起保卫她公司的重责。医生先把我的生殖器官割除，放入冷冻器保存，再把我老婆的子宫移进我体内。医学昌明，这已是小手术小儿科，大家放心。我的精子已经射入我老婆的子宫里了，胎儿开始发育成形，我在这十月里，可以奉旨懒惰，无所事事，游手好闲，什么都不必做。全部事情都由我老婆请来的那位工人一手办理，老婆还每天买来许多的补品给我进补，我想不肥也不行了。我对女人怀胎十月的痛苦开始感同身受了，真是无聊的要命啊！什么都不用作，饭来张口。我的妈呀！我的体重节节上升，我怎么敢出门见人啊？每天看电视，看的我都腻了。我跟老婆说，我再也不敢怀孕了。老婆说，看你还敢跟我述你们男人的痛苦，知道我们女人的痛苦更痛苦了吧？

我知道更痛苦的事在后头，但我有B计划。当我在生产的时候，感到接受不了痛楚，我可以要求医生给我打一枚止痛针，让我无痛生产。我知道这和代替女性生产感同身受的原定计划不符，但这是为了人道主义，怎能让我受这般的痛苦呢，是吧？我一被推入产房，赶紧叫医生帮我打一针，免于我承受不必要的痛苦。孩子哇哇出生，医生即刻把我的生殖器官换回来，我们这个男女平权的计划完成了，感谢医术昌明！

战利品（47）


流浪汉（50）

我无心听电视里的人说什么话，我希望海珊跟我说话，说什么也好，但他似乎无意再讲，我心里焦虑。我想着跟他还可不可能，我能不能接受跟他亲密？唉！真是苦恼。要是不知道他是男人，这根本不是问题，但是怎么可能到最后会不知道？他终究是男人。但可不可能，我最终会接受？我还没有跟男人亲密的经验，或许我最终可以接受？咦？说起来我和女性接触的经验也是不好，难道说原来我喜欢男人而我没有发觉？海珊根本就是我的真命天子？他出现就是让我发现我的真性本能？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巧合，我会遇见他的妹妹海燕，才会认识他，他们又住我家来，并且他又是个男扮女装，我先被他伪装而对他有好感，不是先入为主排斥他？说起来，我爸爸妈妈又早死，不然他们一定反对我同性恋，而他们又死了，不能再反对我出柜？一切都指向我们会走在一起？

怪病

我得了怪病，让我内心很困扰。起初我没察觉，在发现别人的表情从莫明其妙到渐而愤怒，我才警醒过来。我打个例子，我和同事A，A说：我昨晚没睡好，今天工作很没精神。我：哈哈哈哈…看的出来吗？就是我跟别人说话，无论对方说什么，我都会回於哈哈笑。起初大家觉得滑稽，也跟着笑笑，但久了当然内心不悦，尤其如果他们说的是什么不好的事。想像一下，A说：我父亲昨晚去世了。我：哈哈哈哈！！！

看了医生，医生也束手无策，不知道是什么病，只能说我心里异常。那不就是精神病？我也觉得是。医生开了药，说吃吃看，显的没有把握。我也觉得这药吃了没用。精神病要看心理医生。找了心理医生，他就要我回想，我有受了什么刺激没有？我想不起。他又问了我许多话。如此看了他多次，都不见好。

有一天，这医生打了个电话给我，说要介绍个人给我认识。我说是谁啊？他似乎很兴奋，说你来了就知道了。我依时到了医生诊所，进了医生的诊疗室，看见一位妙龄女郎坐在医生的桌前，我想这医生怎么想给我介绍个女朋友，多不合适。我一坐下，医生便介绍说这位是谭小姐。我说：谭小姐，你好。谭小姐忽然呜呜呜地哭了。我一惊，哈哈哈地笑出来。我和谭小姐便在医生的面前，一个哭一个笑，好不热闹。医生笑眯眯地瞧着我们，好像很是欣赏，似乎我们俩是他的杰作。

战利品（46）


流浪汉（49）

海珊这时才开口：你这个人真特别，来去自如，招呼也不打，自由自在。我说：我一向是这样的，你习惯也好不习惯也好。他说话时正面向电视，这时才转过头来对着我，说：那天我们不是好好的，怎么你一下就变了，人影不见，几天不回家，我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吗？我也转头面对他，望着他还是不能相信他是个男人。我脱口便说：你们没有什么地方得罪我，这是我的问题，我就是这样的性格，你不适应我也没办法。他说：你是不是暗示要我们离开，是的话我立刻就走。我说：我没有说这话，你们要住多久便住多久，我说了这是我的问题，不是你们的问题。他说：好的，你要我们几时搬走直接说出来，说出来我们就搬。我说：好。他点了点头，回头看电视。我也回望电视。电视里的人在说着家常。

爱情万岁

我不相信爱情，但我要制造爱情。科学不是证明了爱情只是化学作用，一旦过了高峰期，一年过后，化学作用慢慢消退，男女就不再相爱的要死要活，开始看请对方的缺点，开始憎恨对方。看看结婚后三两年就离婚的比率就可证明。不离婚的只是互相忍耐，爱情不再。

我和化学张博士谈起，我说可不可以研究一种化学，让一对结婚两年的夫妻，服用后延续他们的爱情，那他们的爱情不就能永保千年吗？张博士兴味十足地说理论上是可能的。我们立即开设工作试验室，我出钱让他研发，希望可以开花结果。我们广发英雄帖，让新婚夫妻到我们的试验室，抽取他们的爱情激素，保证研发成功，让他们免费得到五剂的爱情药剂，保证他们的爱情十年不变。试验进行了8个月，我问博士成果。他说有一个难题，就是每一对男女的化学激素不同，一副爱情药剂只对一对情侣有效，对另一对情侣是无效的，也就是说药剂不能量产。不能量产就没有商业价值，还研究搞屁？我立即喊停，关闭试验室。

过了一年，市面传说有一位爱情博士，妙手回春，有了爱情问题的情侣，只要给这位爱情博士治疗，爱情就没有问题了，继续相爱。我觉得事有蹊跷，携了妻子去见这位爱情博士。这位爱情博士是位中年女士，她只是问了我们几个问题，结婚多久，相爱路上遇到什么问题等。最后她推销她的爱情药剂，保证没效不收钱。药剂很贵，我为了试验还是付了。她再三保证，无效可以回来退钱。这个药剂跟张博士试验的药剂很像，我回到家，疑惑着跟妻子双双服了。我不说药剂有没有效，我只说为何很少情侣会回去跟这位爱情博士讨回钱，因为大部分会去找这位爱情博士问诊的情侣，都希望找回爱情，全心相信这爱情药剂可以帮到他们。这不就是一种化学作用吗？

战利品（45）


流浪汉（48）

我在街道四窜，心里无法接受海珊男扮女装，觉得自己受了欺骗。果然还是一个人独自生活较好罢，交朋友便有被欺骗的风险，一个人自由自在，生活简单单纯，没有复杂的计算。我又闯入一家网吧，进入我的网络世界。我尽量拖延回家的时候，就是尽量不去想回家，澡也不洗，衣也不换，泡在网吧发臭为止。到第三天，连吧主也受不了我了把我赶出去。我希望我回家一看，海珊哥妹俩已经搬走了，这当然是我一厢情愿，我回到家，海珊正坐在客厅看电视。我硬着头皮进屋，不理他欲跟我说话，紧跑进我房间，闷头睡觉。这一觉也不知是短是长，我起身进浴室洗澡。休息了后我感到好多了，可以面对他们。我走入客厅，坐了下来。电视里的人在说着家常。

收藏

一位很有名气的设计师设计的一系列盒子，限量版一套四个盒子，我拥有三个，在找第四个盒子凑齐一套收藏。我在网上看见有人想割爱，赶紧联系上这位陈先生。陈先生说：真不巧，刚刚卖出去了。我叹息失望。顿了一会，他说不如我跟他一起去找这位买家，由我跟这买家商量，跟他买这盒子。我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，连口答应。

我们约了在一座商场见面，陈先生说事不宜迟，我们去找这位刘先生。我们边走边谈，他说据他所知，这位刘先生一共只有两个盒子，倒不如成人之美，让我收齐这个系列。他告诉我他卖给这位刘先生盒子的价钱，我心想还可接受。我们疾步赶，走了15分钟，到了一座公寓。在保安亭联系上刘先生，保安员放行让我们上五楼找他。刘先生开了门，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，好像说我跟你的交易不是完成了吗，还找我干嘛？陈先生说我带来了一位买家，想跟你买那盒子。刘先生看了看我，说：不卖。我顿时气馁。陈先生还是极力游说，说我已有三个盒子，给我凑齐一套，成人之美岂不比他刘先生只是两盒更好？并且刘先生也可以赚一笔。我忙点头请他开价。刘先生开了个价，吓然是他买价的三倍。陈先生气道：你这不是坐地起价？刘先生说东西是他的，买就买不买拉倒。陈先生说东西才卖你不到一天，你就想赚双倍你是吸血鬼吗？刘先生说我不要再跟你谈了。他把我门一关把我们挡在门外。

我还在犹豫，三倍价钱值不值得？陈先生说这个奸商，早知道不卖给他！我们在刘先生门前踌躇，离开不离开？陈先生问我是不是一定要这盒子？我答不出话来。陈先生说我们再跟他讲价罢。就又按了门铃，刘先生开了门说你们还不走？陈先生说我们再商量商量。刘先生说不必了，我已经把盒子卖给了我的朋友。我一惊说你怎能…好，我出三倍价跟你买！刘先生说不行，我已经卖给我朋友，我要守信用。陈先生说你讲屁信用！刘先生要关门，我拦住他说：把你的朋友联络电话告诉我，我找他谈。刘先生给了我电话。我和陈先生下了楼，走出公寓门口。陈先生说现在你要怎么办？我说现在我是志在必得，我非买过来不可，不惜一切代价。陈先生说早知道这样，当刘先生开价时你就应该一口答应。他叹了一口气。我也跟着叹气。

战利品（44）


流浪汉（47）

女人少女在我家住，她们跟我的关系不再普通，我得知道她们的名字，总不成喂喂地叫。女人叫关海珊，少女叫海燕。海燕狼吞虎咽，海珊说：慢慢吃。海燕说：我很饿！她边吃边两眼贼兮兮地望我们两个，贼笑说：哥，你们俩认识了？海珊作势敲她的头，说：吃你的面！海燕嘻嘻地笑。乍一听，我没反应过来，猛然省起，原来海珊是个男的！我一阵反胃，赶紧跑进厕所。还以为找到了理想的伴侣，却原来是我一厢情愿！我内心懊恼，又有点失落。海燕救济的，不就是她哥哥海珊？没有什么姐姐。哥哥海珊找不到工作，要靠妹妹救济。哼！这个海珊，怎么可能是男的？我怒力想着海珊的脸和她的身段，怎么会是男的？明明是女人。我心情很复杂，没有勇气出去见她们，竟从餐厅后门溜走了。

鬼神

怪道我买的房子这么便宜，原来是有房客了！我买了房，还没买齐家具，我已逼不及待地搬进来。就一张床，我和太太拥着眠，真幸福。唉，却原来我是二房客。太太从房里往窗口望，看见一个人形黑影，她不动声色，点我起身瞧，指我去捉贼。我静静起来，悄悄到房门旁，猛地开门一探，鬼影也没有。这样折腾几个晚上，我们才恍然大悟，找仙师庙师父一算，证实这个鬼，住在屋里。

我有地契，我要捍卫我的权利，虽然它可能比我先住在屋里。我请师父帮我赶走它。师父在屋里作了三天法事，最后无可奈何说：它不肯走。岂有此理！它不走难道我走？我和太太还是硬着头皮住下。你瞧，跟鬼同住在一栋屋子里是好玩的？吓也吓死了。太太说我们吓死不要紧，要是有了孩子，让它吓死了就不好了。我们商量后，觉得向它认输低头算了，反正我们也赶不走它。我们便叫师父给它在屋里起了个座，立了牌位，我们夫妻向它跪了烧香，说我们天天会给它敬香，希望它保佑我们出入平安，升官发财。如此，我们和睦共处，并且我和太太感到神清气爽，做事也很顺利，真是不可思议。

一天，我的好朋友来访，他进屋子看见了那个牌位，问我说：你这供的是什么神？我苦笑不答。他说：不管什么神，我拜一拜。我来不及阻止，他拿了香便拜了它。哈，这下它变了祂，鬼成了神了！转念一想，又有什么干系？鬼神鬼神，本来就是一家。

战利品（43）


流浪汉（46）

我领着她走入邻近的小饭店，坐下了才醒起我和她第一次聚餐，是不是应该选一间比较高级一点的餐馆？可已经进来了，我说：你想不想换一间餐厅？我都是随便吃一餐。她望了望四围，说：不用换了，我吃饭也很随便，什么都吃，况且我吃的不多，干嘛选来选去，浪费时间。我说：英雄所见略同。我叫了炒饭炒面，她果然吃的少，只盛了一小碗面，一小碗饭，其余叫我包了。这时一个人走近我们桌，说：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。却是少女。她不等我们招呼便坐下，说：我在你家找不到人，想你们一定是到附近吃东西，果然让我在这里找到你们！女人说：要吃什么？还没等她答话，我说：别叫了，这面这饭你吃，我吃不完。少女也不客气，拿了双筷子吃起面来。

木偶

每天早上我很吃力地睁开我的眼睛，我感到很疲惫。我多么想再睡一会，再睡一会，但这是作梦。我不得不爬起来。我得给孩子老公张罗早餐，送他们出门，我好快快张罗自己，冲冲赶去上班。每天都是做不完的公事，做不完的家事，我好累。

公司新来的一位小妹妹，我很怕她。她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，我真怕她说出口，说放工后去哪逛逛好吗？我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跟你闲逛。她那呆憨的样子，真像个木偶。话说她干嘛要从乡下老远跑到这儿来打工？这些乡下人，总以为城市遍地是黄金，不知道我们城市生活，辛苦的像狗一样。留在乡下，种些菜，养些鸡，总能凑合着，在这里，没有钱就别活了。不知道我们的辛苦。她又是这样傻傻呆呆的样，在这城市能活的好？我干嘛理她呢？我自己的烦心事够多了。主任还要我带她，嫌我的时间还长吗？我累死也没人知道。这个木偶，我叫她作什么她就作什么，不会举一反三，不醒目。我看死她在这里是没有作为的。我理她作什么。

她一个人租住一间公寓，连朋友也没有，死在里头也没有人知道。我本想劝她辞了工回乡下去，想想算了，我这么多事干什么，我自己的事够多了。唉，我只是可怜她。说来谁不可怜，谁又来可怜我了？没想她真出事了！被勒死在她租住的公寓里。警察上公司来问过话，谁都说跟她不熟，说她公寓的门没有撬开的痕迹，应该是熟人干的。她有什么熟人？可怜好好一个姑娘，这么便死了。所以我说城市，乡下人是不能住的，不合适。

战利品（42）


流浪汉（45）

她给我奉承的高兴起来，说：我也不喜欢我们女孩子惺惺作态，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干脆，不然让人家怎么猜嘛？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。我笑说：你说的对极了。她看我对着她笑，面有点红。她真是个有趣的人，明明是开放的姿势，可又不经意流露一些羞涩。我越看越钟意，说：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？她点头答应。我们一起走出门，她说：真不好意思，要住你这里几天。我说：不要紧，反正有空房间，你爱住多久便住多久。她说：这样不会打扰你吗？我说：我就一个人，你们住进来热闹点，不会冷冷清清。她说：你一个人好，自由自在，不像我家，唉！我说：你家怎么了？她摇摇头不言语。我说：我是真的很自由，我也很享受这份自由。她说：你真是很幸福的人。我是很幸福的人吗？我想了想，的确，我是个幸福人。我对她点了点头。她笑了一声，说：你真的是很认真的人。我说：是吗？也笑了一声。

身不由己

我不知道，我是花痴吗？我只知道我是不由自主的。做了也就做了，我也不想辩解。你要我一定给个理由，我想是寂寞罢？我太孤独了。我一个人住在小小的公寓里，一个人独自上下班，隔壁住了谁我不知道，我想也没人在意我，我死在里边，也没有人知晓罢。

我一个人从乡下出来打工，租这间小公寓，除了上下班，我不知道要去那里好。跟我共事的同事，除了工作我们基本什么话也不说，更不要说下班相约逛街。我想是我性情冷淡的原因，我跟谁也做不成朋友。我一个独行侠，独来独往在这广大的城市里，渴望人的体温。奇迹发生在那天，我发现一个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我，我霎时知道我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，不惜一切的代价。我邀他到我的公寓里来。你肯定我是花痴了，我能反驳吗？我当天跟他睡了，第二天早上，他问我能不能留下，我表面上不动声色，其实我内心波涛汹涌。我再也不是独自一个人了，我家里有人！每天上班，我急不及待地想回家。你笑我好色，想那事，我不，我们不是每天都做，虽然我也不介意，嘻嘻。

这个奇怪的男人，住在我这里，没出过门口半步，吃我的，住我的，我毫不在意，你又要耻笑我倒贴了。我不知道，只要他能留在我身边，我便心安。从前那些惶惶的心情都没有了，很神奇。只是不知道他会待在我身边多久？我有时会害怕，一旦他要离开，我怎么能忍受？我会杀了他，或是，我会自杀死掉算了？

战利品（41）


流浪汉（44）

我一个大男人，在一位刚认识的女人面前哭的淅沥花啦，真是丢人，但我就是止不住自己。我足足哭了五分钟，好不容易才止住了。她这才说：哭罢，哭出来舒服一点。我说：真不好意思。她说：不，没什么不好意思的，我还想像你这样大声哭出来呢！可是我遇事总是哭不出来，憋的难受死了！我说：那你一定是勇敢坚强的女性。她笑了一声，说：不是，我不坚强，但是我的确很少哭的，说起来，我没有我哭的场面的印象，我想我真的没有哭过，哎，你看我是不是不像女人？我闻言便盯着她瞧，她给我打量的面红了，说：哎，你不用这样认真吧？我听了笑了出来，她也笑了。我说：你除了不长胡子，就是个女子汉了。她说：你是说我男人婆！我说：不是，我是说你大方，我不喜欢那些忸忸怩怩的女人，你这样好。

不由自主

我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，我觉得我是身不由己，你会说我这是狡辩，我也没办法反驳。你瞧，事情有点玄奇，又好似很平常。我就如每一天在同一车站等车，可是这天不寻常的是，她出现了。要说她很亮眼出众，你一定不同意，这点我也跟你观点一致。奇就奇在，我发觉我的视线离不开她，不单我的视线，我整个儿的精气神都离不开她了。

事情就是这样简单，我跟着她到她的家里，在她家过了一夜。她家是一间小小的公寓，只有一间小房间，她自己一个人住。第二天早，我问她我可不可住下来，她说你想住便住下来罢。我便住了下来。我是说真的住下了，我再也没有回家里去，没有回公司上班，甚至我根本再也没有联系家里，任何亲人好友。我不想再接触他们了。我把手电关了。我知道如果我用我的提款卡，有心人便能依线索找我，所以我没有再提钱。你看，我就像个寄生虫一样，寄生在她家里。而奇怪她完全不在意。你瞧，事情不是很奇妙吗？我一直住在她家，没有出过她家门一步，就像躲猫猫一样，没有人找的到我。而她绝不会说出去，也没有人会上她家里来。

我说过我没办法解释，我是身不由己的，你可以说我狡辩，因为我是自愿跟她回家的，我没办法反驳。你会说我残忍，把妻子儿女都抛弃了。我也没有理由辩白。我爱这个女人吗？我不觉得我爱她。所以呢？往后怎么办？我也没法说。她懒的煮饭，我也是，每天她放工回来，买了两个饭盒，我和她隔着一张小桌，默默地吃着饭盒，很是家常。

战利品（40）


流浪汉（43）

我没仔细算过我手上的钱，估计应该还剩有两三千块，我打算借给她一千块，留下来的钱勉强应该能拖到我接收遗产吧？到底几时能得到遗产，我也没思量。当我说我能借她一千块时，女人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，说：你真的肯借我一千块？你真的太好了！你真是个好人你知道吗？我妹妹能认识你真是太幸运了！被她这么称赞我感到又高兴又羞涩，能帮助她令我感到我很幸福。我给了她一千块，她连连道谢，并说她一定会还我的，让我放心。我说你慢慢还没关系。她把钱收进她的口袋，没话找话说似的说：你自己一个人住这里？你没有兄弟姐妹？你父母呢？你做什么的？我说我的父母亲才刚过世不久。想起爸爸妈妈，突然我流下了眼泪，哭了起来。我不是想在她面前装孝子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她面前哭？我止不住自己，泪眼汪汪。她被我的表现弄的很窘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
智识

科学进步，一日千里。不知道哪个天才居然破解了我们人脑的秘密，发明了输入法，就是说举凡天文地理，医科数学，这些百科知识都能灌输入我们人脑里面，就是说我们人类不必再寒窗苦读啦，只要给这个天才一弄，这些知识我们就会全啦，输入到我们的脑子里去啦，得来全不费功夫。当然这个天才要收费的，自然他成为世界首富的，这个不计，因为我们都觉得很划算，想想省了多少读书的时间啊！这些时间用来吃喝玩乐你说多划算啊！

大家都趋之若骛，我也赶紧把我的十岁儿子送进这个天才开的医院，当然送了不少礼，才把儿子插队排前，给他灌输知识。不是我怕输，时间就是金钱，速度决定结局，看我儿子从医院出来，才短短两个星期，哼，他初中高中大学不用读了，省下了多少时间？你问他天文地理，他有问必答，且通通答对，太棒了！这真是最大的发明。我对夫人说很快学校都要倒闭，赶紧把教育股通通脱手。这世界就有不知趣的人，隔壁家王先生，还是老蒙懂，坚持要把他儿子送进学校读书，说学习知识，一定要按部就班，一步一步来，不能揠苗助长。真是食古不化，这个是火箭时代了，还讲走路，后退去罢你！

宝贝儿子越看他越聪明，什么知识也难不倒他，我每天考他，每天都拿一百分。我要开间公司给他经营，我也可以退下公司环游世界去了。谁知道有一天，夫人气极败坏跟我说，儿子变的很奇怪，问他问题一问三不知，我赶紧跑去问儿子，你老子叫什么名字？啊哟！他真的答不出来！天！电脑会当机，没想到人脑也会当机！新闻说哪个天才的医院关了，他也跑路了。唉，儿子，看来他又要开始从头学起了，从123，abc开始学起，从老子的名字学起。唉，这真是欲速不达呀！

战利品（39）


流浪汉（42）

女人似乎感觉到我思想的活动，赶紧说：你不要以为我呆在家里没有去找工作，我有啊！我有工作啊！先头我也做过两三份工，可是都被老板炒鱿鱼了。我也有努力啊！可是别人看不见我有什么办法？你明白吗？我找工作也找了两年了，可是别人都不要我我有什么办法是不是？不是我不要做，可是老板们都不给我机会。他们看我好像我很懒一样，都不先给我机会做做，怎么可以这样对不对？这个社会很势利，歧视你知道吗？我们这些人难道就注定在低层里，怎样爬上去啊？没有机会你知道吗？没有人帮助我们。你明白我讲什么吗？你不会看轻我吧？我说：我不会，我知道你说什么，其实我的遭遇跟你一样，我打工也不顺利，老板也看不上我，坦白跟你说，我也很久没有工作了。这个都是社会的错，不是我们不要工作，而是没有一份合适的工给我们做。她说：你讲的太对了！没有合适的工给我们做，我们怎么能做好呢？对罢？

家族

仔细端详她的神情，妹妹见了我，打从心里是欢快的，我为此感到欣慰。她挽着我的手，忙着招呼我，介绍她的丈夫给我认识，已是以女主人的姿态自居。看的出她是快乐的，我却为此而苦恼。

饭后我借辞休息，自己一个在附近遛跶。看的出这里真是个好地方，山明水秀。我也想在这样的好地方落脚，但我不能。其实我此来是身负一个重任的。妹妹逃离了家后，父亲很是震怒，命我出来寻找妹妹的踪迹，找到她后，一定要劝说她归家，如果她决意不从，那我的任务便是就地处决她。我走了三年，才找到这里。她已在这里安定了。照情形看来，她是绝不会跟我回去的了。我不忍心也不能违背我父亲的命令，何况这关系到我家族的荣誉。我想起从前和妹妹的欢乐时光，心里很是哀伤。我走了三圈，太阳快要落山，我决定下手了，便走回妹妹家。

妹妹和她丈夫在准备晚餐，笑着要我坐下，等她烧好饭，见我神色有异，她和她丈夫忽然跪下，她流着泪对我说，自己已经有了骨肉，求我放她们一马，从今以后她们俩尊我为父，侍奉我一世。我将为这一家的大家长，我是这一家族的祖宗，为何还回去作我父族的孙子？我要开创我自己的家族。我答应了她，着她今后开枝散叶，壮大我族。

战利品（38）


流浪汉（41）

她说：好人？借我一千块行不行？我没想到她这样直接，支吾着说：我现在手头上没有这么多…她说：看你脸红的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，我们又不熟，干脆不借就好了。我说：你借一千块作什么用？她说：我要还一点钱给我妹，老是欠她钱不好意思的，你明白吗？噢，那少女不单给钱她哥哥，连她姐姐她也帮忙吗？真是令我刮目相看。瞧这女人好手好脚的，没有残缺，怎么不工作反而要靠妹妹救济？是懒惰吗？我自己的经历使我没有看轻女人，这世上有的是无法适应社会的人，这些被社会唾弃而边沿化的人，如果没有得到帮助，很快就会消亡。我很幸运继承一份遗产，不像这女人空无一物，得靠妹妹救济。我升起可怜这女人的情绪，便想要帮助她。

传代

阿德递给我一支烟，我说这是最后一支烟了。他说怎么你也戒烟？我说老婆最后通牒，孩子出生了，一切以他为重，不能再抽烟，以免影响宝宝的健康。他说你这是自讨苦吃。他说的是。

宝宝降生便坐了家里的第一位置，我从第一的宝座降级到第三顺位。他把我的床位也占据了，把我从床上踢开，让我降级为厅长。看他睡在我的床上，占有我的太太，我的心里五味杂陈。我不能恨他却又气他。他还玩弄我太太的乳房。我在太太心中的地位也被他打败了。太太一切以他为重，让我从今以后，不准再抽烟。不抽便不抽，有什么大不了？时间一点一点过去，我开始难受，想抽一口的念头，折磨着我。但我要忍耐，人生就是受苦。不错。想想为什么要生孩子？这是人的本能，没法说。孩子生了你就要受苦，他就是你的烦恼之源。你要为了他的一切烦恼。你再也没法快乐了。你抗拒，但社会逼着你，压迫你，本能催促你，你惟有生下孩子，生下孩子你就不快乐了，你一生要为他烦恼，你不要生孩子，你抗拒，但社会逼着你，压迫你，本能催促你，你惟有生下孩子，生下孩子你就不快乐了，你一生要为他烦恼，你不要生孩子，你抗拒………

我想抽口烟，但为了宝宝的健康，还是不要了。他又在玩弄太太的乳房，我恨他。太太说：你瞧，他真可爱，是不是？我的心肝，我的宝贝。我瞧他一点也不可爱，但我违心地说：他是可爱，我的宝贝，让我亲一亲。我亲了他一下。我恨他。太太以为我感动地流眼泪。

战利品（37）


流浪汉（40）

她似乎没有想继续谈话的意思，我接着说：你朋友在哪？她好一会才明白我指的是少女，忽然发作：我警告你，别想打我妹妹的主意，我妹妹还是个无知少女，我不知道你跟她来往安的是什么心？要是你敢欺骗她，我会报警捉你！原来她是少女的姐姐，跟少女的样貌一点也不像，连身型也不同。少女骨瘦如材，她反而有点丰腴。少女还未成年，她却大慨三十出头了。我毕竟曾侵犯过少女，虽然结果不成功。我心虚地说：我没有想欺骗你妹妹的意思，我只不过想帮帮她而已。她说：无原无故你为什么要帮她？你一定有什么目的！我忙说：我完全没有恶意，你和你妹妹如果不喜欢，随时可以离开这里，我不会阻止你们。她狐疑地看我，说：看不出你这样好心。我说：我是好人嘛！

吃宴

我刚踏进家门，妈妈就叫嚷说：啊呀！阿昌，你怎么这么迟才回来？快，快去冲凉，你阿伯请全村人吃饭，大家都去了，我就等你一个。阿伯村长请吃？我赶忙进浴室，冲冲洗了个澡，便急跟妈妈出门。

我们赶到村礼堂，里面已挤满了人。我们插不进去，在外头干招急。妈妈怨我：都怪你！忽听爸爸喊我：阿昌，快进来！我看他在里面对我招手，我咬了咬牙，拉了妈妈硬闯。我挤进人群里，人骂道：别挤啊！你干嘛？我管不了了，谁挡我我便揍他，终给我杀进一条血路，挤进了礼堂中央。好家伙！中间摆了长桌，上面摆满了食物，鸡鸭牛羊猪，人们手抓上便撕，左手抓右手放嘴里。爸爸在桌对面，已吃红了眼，瞪我说：你还等什么？我赶紧双手扑上，饿虎擒羊，抓了两只羊腿，张嘴便咬，左手往口里咬来右手再送嘴里咬一口。身旁是财发，看我说：好样的！他的嘴里塞满食物，双手还忙往桌上扒。忽然他吞咽困难，哇地呕吐，他身边人给他吐了一身。好家伙财发，吐了后又往嘴里塞食物。妈妈呢？我瞧妈妈给人挡住，手抓不到食物，我硬把那人推向一边，妈妈趁隙而入，拿到了一只鸡，张口便咬。

胖虎在桌旁，被挤的够呛，说：大家别挤啊！有人说：吃饱了的请退下，也让别人吃吃。但没有人肯退下，桌旁人拼命把食物往嘴里塞。胖虎受不住了，往后倒，把他身后的三四人压倒，旁的人赶忙踩了倒地的人冲上，终于抢到了食物。胖虎给踩在地上，起也起不来了。我把羊腿解决了，便也要抓一只鸡，没想慧姨也想抓，我们俩各人抓一腿，我说：放手！慧姨说：你叫我姨你放手！我说：吃饭桌上不讲情面。她说：我叫你放手！她一把掌打向我，我用手一挡，手里的鸡却空了。原来大脚见我们相斗，趁机把鸡摘了。我不理大脚，转身往桌面探，抓了什么算什么。对面爸爸面红耳赤，不断咀嚼，只见他嘴一张一合，一张一合，活像只金鱼。

战利品（36）


流浪汉（39）

我走到网吧，望望四处，没见着少女。我坐在我一路来坐的位子上，玩我的网游。几小时过去，还没看见少女的影子，我想她转移阵地了，便不再理会，埋头到我的私人世界里。到了我再耐不住肚子的抗议，出了网吧找东西吃，吃完了我本是走回网吧，却转了步调朝家的方向走去。我还是放不下女人。我还没打开家门已听见电视声响，打开门果然见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她见了我似乎有点慌，欲逃到房间里去，但似又改变了主意，坐着不动。我坐在另一头的沙发，电视里播着电视剧，我们谁也没开口，气氛开始窘了，我还是先开口罢。我说：谢谢你帮我打扫这里。她对我的话似乎有点意外，瞪了我一眼，说：不客气。

还礼

吃晚饭的时候，我想起了什么，问太太：那个，那个高太太家，她们家有没有来，表示一下感谢呀？太太说没有。真是不知道人情事故的家庭！真无礼！

高太太家就住在我们隔壁，她家一位小女儿骑摩多就在不远路口不知什么原因翻倒了，刚巧我驾车回家碰上了。我好心载她受了点伤的小女儿回家，她那时还很感激我的。我不动声色，在家等了4天，哼！她家竟然没有任何表示。在情理，她高太太，或高先生，应该带了她小女儿上门来致谢，并带上一些礼物。我决不是贪图她什么礼物，也不是希罕她知恩图报，这毕竟是一种礼貌，一种礼仪，她高太太家真失礼！想就知道这不会是个好家庭，我跟太太说，这样的邻居我们应该跟她们断绝来往，不然说不定日后还会惹祸上身呢！太太点头同意。

这之后我出门进门，经过她家我都目不斜视，尽量不跟她家人有什么目光交接，也就不用跟她们家寒暄。这种不讲礼仪的家人，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，我庆幸我们早早识破她们家的真面目，不至于等到跟她家交往后，说不定要蒙上什么损失呢！当有人来我家拜访，我听见太太跟来访者说起，隔壁住着不友善的邻居，我心里便很得意。

战利品（35）


流浪汉（38）

女人察觉到动静，回转头来，她眯缝着眼，一副被吵醒的样子。我本想说你是谁？转念想一定是少女带她来的，便没问出口。她瞧着我，也没问我是谁，准是少女已经跟她提起过我这屋子的主人了。我迟疑了十秒，然后带上了房门，走回客厅。我本该生气少女，未经我许可便带她朋友来，还睡在我妈的床上。事实上我没生气，奇怪！我觉得我的心境变了许多，好像对很多事都不在乎了。如果有人指着我的脸羞辱我，我可能不生气也不定，这不知道是不是好事？我在客厅坐了会，心想她该会来跟我打个招呼，女人却毫无动静。她可能继续睡她的回头觉了，我在自己家的客厅却坐不住，我起身去淋浴，换了套清洁的衣裤，走回客厅。这娘们还不现身！我要不要等她呀？我这主人还要等她这个客人，真不像话！我开门出去了。

死活

看完了一位胖妇人，接着敲门进来的是一位大慨六十岁的男人。我尽量和蔼的说：你那里不舒服吗？男人说：医生，我感到很不对劲，我身体麻麻的，好像很沉重，就是提不起劲。我拿了听诊器放在他的胸口，却听不见心跳。我心里很惊异，仔细瞧他的脸。他的瞳孔有我，瞧他的面色，他应该还没死。

我故作镇定，说：你几时有这个感觉？感觉多久了？他说：我记不清了，大慨有几个星期了。我说：最近你遇见了什么事吗？我意思是说，烦心的事？他作状想了想，说：烦心的事？应该没有。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烦心事。我沉吟一下，说：除了感到身体很沉重，还有什么感觉，会痛吗？他说：不会，一点也不痛，就是身体很不舒爽，好像病了一样。医生，我究竟是什么病？我说：我还不知道你有什么病，我还要仔细给你检查。他的脸色沉了下来，说：医生，不瞒你说，我是没钱作什么检查的，你随便开什么抗生素药给我罢。我说：我是不能随便开药给你的，我还不能断定你有什么病。他说：我先给你说，医生，我没钱的，你给作什么检验，我是还不起钱的，我先告诉你，医生。我很不高兴，说：那就不用看了，你请回罢。他说：那你至少开个药给我吃罢？我说：我没药。他说：你行行好罢医生，开个药给我，我很不舒服，医生。我说：我没药。他说：我求你了，医生，我求你了还不行？我很气了，我说：那好，你躺下。我指给他旁的躺椅，他依言躺下了。

我对准他的心脏重重的一捶，说：感觉怎样？哈？再用力一捶，我接二连三恨恨地对准他的心脏猛捶。我拿听诊器按在他的心口听，还是没有心跳。我双手用力挤压他的心口，一二三，推，一二三，推。做了不下百次，我再拿听诊器听他的心跳，还是没有。我不死心，我再用力推挤他的胸口，一直推，一直压。他说：你已经尽力了，医生，没用的，你是个好医生。我哼的一声，说：治不好你算什么好医生？我给他开了抗生素，打发他走了。

战利品（34）


流浪汉（37）

算了！天下事与我何关？我只管好我自己就行了。我转头回店里回我的世界里去。我饿了就找吃，困了就闭目睡去，我就是世界，世界就是我。我在店里呆了两天，三天不止？还是只待了六个钟？又有什么干系？我想回家一趟，起念便立马走人。我走到家，开门进入，感到好似有什么变化？感觉怪怪的。才醒起屋子有人整理打扫过，难怪我心里觉得好像有点不同，又不知道什么不同。想当然耳，是少女的杰作。她虽然邋遢，但毕竟还是女性，还讲究卫生，比我强多了。我到处瞧，没看见她。想她是在那间房里？我走到妈妈的房间，房门是闭上的，我清楚记得我没关上房门，少女一定在里面了。我手一推，门慢慢滑开，一个女性轮廓背对我躺在床上。不是少女，是成长的了的女性的身体。

动念

我瞧着手腕，心想痛吗？看着看着想痛，手腕真的感觉越来越痛了。我急忙把这一大发现告诉太太，太太也兴奋的很，说我再试试她。我盯着她提起的她的手腕，心想痛么，痛么，她忽然咦地一声，说：老公，真的有痛哟！我们兴奋地又叫又跳，她说：老公，你有超能力呢！你是超能力者！

我们还想试验我这奇异的能力，出门寻找目标。开门就看见一条狗，正好拿它开刀。我恨恨地盯着它，心想痛么，痛么，它忽然嗷嗷地叫着跑开去了。我们开心地拍手叫好，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。迎面走来一位老人，他行走的很缓慢。我们快步迎去，我边走边紧盯老人的腿，心念痛么，痛么，老人停下了脚步，状似痛苦流汗，眉头紧锁。我赶紧放过他，急冲冲越过他，回头看他又继续走他的路，我才放下心来。我和太太对望了一眼，忍不住都哈哈地笑出声来。

我们走进一间餐室，坐下叫了茶水。当女侍应捧了两杯水来我这座，我盯着她拿着杯子的手，心想痛，痛，痛，我要她忽然一痛，把手里的杯子倒翻在地。这情景却没有发生。她把杯子好好地放在桌面上。不灵了？我瞧了瞧太太的脸，她也看了我一眼。我恨恨地说：根本没什么超能力，你只是想玩弄我，好让我在亲戚朋友面前表演，让我丢脸出丑，是不是？她没回答我，沉默着，慢慢地喝了一口水。我恨恨地也喝了一口水。

战利品（33）


流浪汉（36）

我没再把她放在心上，专注在我的电玩。玩了几个钟点，眼睛疲劳，我抬起眼瞄了瞄四围，看见前排座少女坐在一位青年腿上，两人嘻嘻哈哈的玩闹，我顿时火起，欲就上前，但还是忍住了。我一直盯着她，等待，好不容易等她站起，跟青年收了钱，正要找寻下个目标，我即刻上前，扯了她的手臂，硬拉着她出了店门。她叫说：好痛！放开！我放开她，说：我叫你别再干这种事，你听见没有？她恨恨地盯着我，说：鸡x,干你屁事？我一愣，很想赏她一记耳光，但我忍住了。她看我怒气冲冲的样子，放软了身段，说：我们谁也不干涉谁，我是我，你是你，ok?我能不ok吗?我是她什么人？她把钥匙递给我，说她到别的店去。我接了钥匙，望着她离开，感觉受挫，灰心丧气。我永远是失败的，做不好一件事。

伤痕

我手臂有一块瘀青，我是无意中发现的。几时撞伤的？我毫无头绪，也只是小伤，便不以为意。我又发现小腿有黑一块，我还是想不起何时给弄的。因为是小问题，我也就不管他了。

起床发现全身青一块，紫一块，手臂，胸口，腿上都有瘀伤，小问题变大问题了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。我想了想，还是记忆不起我是怎么弄伤的。要不是我记忆有问题，就是我无意识地弄伤自己，我马上想到梦游来。我在睡梦中起身走动，无意中碰伤自己。我赶紧问我太太，晚上有没有发觉我有异动？她说：没有啊！没有看见你起来。我脸色一沉，说：你这条猪，睡的好像死一样，当然看不见什么。她给我骂的不敢言语。我说：今晚你别睡，给我好好看着我！她只好看住我一夜不眠。第二天我起来，她便报告一切正常。我检查身体也没有新伤痕，只好作罢。

待早上起来，我又发现了新伤，急的赶紧见医生。医生叫我住院观察几天，结论竟是我没有梦游。那我这些伤是怎么得来的？医生想了想，叫我如此这般。我得令回家照办。结果谜底揭晓，令我大感意外。原来真是梦游，却不是我，是我太太梦游！我照医生吩咐假睡，发现半夜太太起来走动，然后对我拳打脚踢，让我瘀青片片。至于为何我先前被打毫无所觉，不好意思，我睡死的就像猪一样，弄也弄不醒。

战利品（32）


流浪汉（35）

我洗了澡便沉沉睡了个觉，醒来整间房间暗暗的，应该是晚上了。我已没什么时间的观念了，只凭着本能行事，率性而为。我想起了少女，走遍了屋子也没见她，心想她应该走了。我出门去网吧，幸好还没关门，这一坐又坐了一夜。我和看场熟了，任我在里面过夜不理我。早上看场来开门，陆续有顾客上门。我出去吃了碗面，回来继续我的电玩。大慨过了一两小时罢，少女进来了。她看见我便过来坐我腿上。我不再对她坐我腿上有愉悦感，反而觉得有点厌恶。我让她起来，给她20元，叫她别再做这种事了。她一脸不屑，走开去了。不一会她又前来，跟我要我家的钥匙。我给了她，叫她去找钥匙佬打一把新钥匙，这把旧的还给我，又给她20元。她这回倒欢欣地接了去。我脑子里没想她进我屋子有什么后果，我的脑子近来已不想东西，退化了。

吃饭这事儿

光头叫我跟他去颜记吃饭，我说我不去！他硬拉着我去了。我知道他不好意思一个人，要我陪他壮胆。我是很不情愿的，但是…我也是圆囊羞涩，被他拉着拉着，也就走了。

颜记的老板颜老金，算是个什么东西？人家做善事，他做善事，有这样做的吗？每天他会在他自己私人的一间店屋里，免费派饭给人吃，派完为止，人人有份。只要走进他这一间店屋。可是要进入他这间店屋里却不简单。这老家伙用一片很大片的门板横放在上半边门，谁要进去便要弯下身腰才能进去，这不是羞辱人吗？要进来就得弯腰低头进来？他颜老金这算什么？这样的免费餐我不吃！人家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？他说他只是要证明，什么都是有代价的，即便是免费餐，你也是得弯一弯腰，才能得到。大家听了都很愤怒，说颜老金你太欺负人了，大家有骨气一点，不要吃他的饭！大家说的硬气，但不想只要一个人带头钻进他店里，人人争先恐后，赶紧钻进去了。想起来我要感慨万千，眼泪也要掉下来。人就是这样不知羞耻，不理尊严！

现在我被光头挟来，我也要钻进这个狗洞吗？尊严值几个钱？尊严一毛不值！我还没推辞，光头已一纵身钻了进去了。我见又有几个人一猫腰便进了去，想也不想。想什么呢？什么也不用想，吃饭要紧。我脸发烫，慢慢低下头来。

战利品（31）


流浪汉（34）

我感到很颓丧，无地自容。少女见我收兵，她起来穿好衣裳，在屋子里随意遛跶。她转了一圈回来，说：你的屋子好大，比我家大的多了，你一个人住完，叔叔，我好羡慕你噢！我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，她倒还说这样的话，我叹了口气，说：你喜欢你可以住在这里，反正我很少回来。她睁大眼睛，说：真的！我可以在这里住？我笑了笑，说：我骗你干嘛？她高兴地拍打我，说：你真的让我在这里住？不收钱？我说：哼！我怎么会向你要钱？不过，你爸爸妈妈肯让你出去外面住吗？她哼地一声说：他们管不着！我说：你可不能给我麻烦，我最怕麻烦了。她笑说：你放心，我搞的定我老的。我望了望四围，说：你来住也好，帮我打扫一下这里。我没来由的有点伤感，站起来唉地一声，说：我去冲个凉，睡一下，你自己自便罢。她嬉皮笑脸地摆手，说：快去，不用管我！

生意

寒窗苦读，花了我无数的时间和金钱，终于让我考上了医生。我即刻开业，要把我的投资赚回来。有什么生意比女人的生意更好赚？我就选做美容整容生意。果然招牌一打上，转眼就有一位女士上门了。

这位女士一坐下，我一目测就算准她不满意自己的身体，果然被我猜中了。她不好意思地轻声说，她不喜欢自己的乳房形状，想作出改变。我示意她打开前胸给我瞧，她羞红了脸，但为了往后的日子，还是给我看了。如我所料，她的乳房小，不符合社会的审美观。我便介绍她一件泵器，只要每天罩住两粒乳房泵，半年后就会看出效果来，价格1，999，开张优惠价1500。她露出好像不肖的样子，我便介绍她打针，针一打进乳房即刻见效，但两个星期内，不能用力挤压乳房，价格4，000，开张优惠价3，000。她似乎还是不满意。我说我们动手术罢，又快又好，保证满意，改到满意为止，不满意不收钱。手术价20，000，开张优惠16，000。她没答复。我问她到底想怎样？没想到她只是就她乳房的形状想询问医生的意见，她没有钱。

她一说我就气死了，你看有这样的人吗？没钱看什么医生？乳房小便小了，又不会死人，浪费我的时间，我还要不要做生意？我把她这些闲人赶走了，往后这些闲人我是不看的，做生意要紧。

战利品（30）


流浪汉（33）

我领她一路到家，家里自从爸妈死后，没有打扫过，这少女似乎不以为意，一进门便哎地一声叹息，躺在沙发椅上，显然是邋遢惯了。她说：叔叔，这里你一个人住吗？我说是。跟着我便动手脱她的热裤，她好像这才醒觉似的，阻挡我的手，但她小小的手臂，力量弱弱的，看来又像欲拒还迎的样子，反激起我的兽欲，强行把她的裤子脱了下来。她窄小的下体，裸露在我的眼前。我狂性大发，又手动脱她的衣服，这回她任我摆布，似乎是裤子都脱了，衣服也无所谓了。她整个光光的身体，躺在我眼前，任我摆布。这是不成熟的肉体，激不起性欲，但我急欲发泄，我感到口干舌燥，慌忙把裤子脱下，扑向她压下。少女是被动者，我严格来说还是处男，配合不来，又是失败收场。

儿戏

大人都出了门，现在是我们孩童的天下了。牛皮精说我们现在玩什么？小妹说玩家家酒。大雄胖子瘦皮猴自然反对，欣悦丽勤赞成也没用。为免她们离开，我说我们来玩扮王国罢。这一招没有不灵的，大家都赞成。

我自然自封为王，男孩子虽然不满，但都不敢反对，退而求其次，他们都争着做将军。我是国王，一声令下，由平时甚得我心的大雄做将军，乐的他哈哈大笑。我又封欣悦做王后，小妹丽勤做丫鬟。胖子作兵，瘦皮猴做贼，牛皮精只好做平民了。角色配好，开始演戏了。瘦皮猴抢了牛皮精的钱，大雄胖子联手抓住瘦皮猴，由我国王王后审判。我和王后坐着，身后分站着丫鬟小妹丽勤。大雄说：大王，这个贼被我们抓住了，你看该当何罪？我说：大胆！竟敢在我的王国作贼？判他死罪！大雄说：好，死罪！对胖子说：杀了他。

胖子押着瘦皮猴到水井旁，说：跳下去。瘦皮猴说：真要跳下去？胖子说：快跳！瘦皮猴望了望大家，没有人帮他说话，他只好跳下井去。大家赶紧跑前去，往井里望。只见瘦皮猴在井里载浮载沉。看着看着，他好似快失去了力气，终究是要沉下水底的了。

战利品（29）


流浪汉（32）

我们各自叫了碗面，我说：你刚才拿钱给你哥，你哥没有工作吗？她满嘴塞满面，说：他没找到工作。我说：那你爸爸妈妈不会给他钱，要你给他钱？她说：哎呀，我爸爸妈妈的那一点点薪水？算了罢！我说：那你就自己出来外面，自己赚钱？她说：哎！玩玩而已啦！对我奸笑，说：叔叔，如果你同情我，给多一点钱给我嘛！我笑了笑，心想：我本来想帮你脱离苦海，现在看来是自作多情。这笨女孩维一的优点，是赚的钱帮忙照顾哥哥，如此而已。她只是这世上众多沉沦的女子之一罢了。我在想要不要现在就甩开她算了，她吃完面说：叔叔，吃完了吗？快走罢。我忽然莫明动气，想教训这丫头，便说好。

碎片人

阿坤趁没人在又硬要亲我了，真讨厌！他的嘴巴臭死了！不是看在他常常给我些小钱零花，我才不让他占我便宜呢！哎！这混蛋想干什么？给他点小甜头他竟然要脱我的裤子？没这么容易！我嗨！一脚把他踢开。

忽然乒乓当啷好大的响声，吓了我一跳。我一看真把我吓的不轻，阿坤让我一踢，跌在地上就碎成千百片碎片了。我没骗你，他真跌碎了！这可怎么好？虽然他是个坏蛋，我却不想他死啊！我急的六神无主，不知怎么办好。当下我想一走了之，阿坤却喊了：你干什么？快把我拼回去啊！一言惊醒，还是阿坤聪明。我跪在地上，把阿坤的碎片慢慢一片一片拼回。真要命！这千百片的碎片，几时可以拼的完啊？这个不是我一个人能干的活，饶了我吧！这必需要找几个人来帮忙。我不理阿坤的抗议，跑出去找了阿猛疯狗阿月来帮忙，少不得让他们大惊小怪的。四个人慢慢拼，到了太阳落山，把个阿坤总算拼完了。

我们左瞧右瞧，把阿坤看的仔细，个个有点心虚。我们是把阿坤拼回了，但是阿坤已经不完整了，就是说他身上有一洞一洞的，有几片碎片没拼上，地上又找不着了，这怎么好？阿坤自己也看明白了，怒道：你们快帮我找啊！找不回我饶不了你们！我们赶紧趴在地上找。找什么呀？依我看，不定有人存心报复阿坤，把几片碎片藏起来了，你说是不是？

战利品（28）


流浪汉（31）

她忽然停住脚步，转头面对我，说：我们现在去哪里？我才省起应该由我带路。我说：到我家去，不过，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好吗？我肚子饿了。她说：我随便。我心里想：你就是个随便跟着男人回他家的笨女孩。嘴上说：你想吃什么？她说：随便。我说：我也跟你一样，随便吃一顿，只须要吃饱就行了，管他是山珍海味还是一个汉堡，是不是？她说：是啊！吃饭太花时间了！我说：对啊！我跟你太合了，你有没有男朋友？她笑了起来，说：我怎么会有男朋友。我笑道：怎么会没有，你这样美。她不好意思的样子，说：没有，我不美啦！我心里暗笑，说：别人不欣赏你，我欣赏你。她说：你不要开我玩笑了。我说：我不是开玩笑的，你真的美。她说：真的？我说：真的。她嘻嘻地笑开。好久没跟人胡诌了，心里真愉快。我看前面一间小餐室，便拉她进去。

搬空

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？是丽茵来家里的时候罢？我不想再记起了。丽茵来家里作客，她猛烈称赞我的餐桌，看她欣羡的样子，我觉得好笑，随口说：送给你罢？她慌忙推辞，我坚持己见，要她几时来把餐桌搬了。

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。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，只是心里烦躁，就想…就想抛弃一切。丽茵来搬餐桌，她还怕我会反悔，让她白忙一场，我心里暗笑。看着从前摆设餐桌的地方，突然空了一片，我居然有一点快感。我心里开始计谋，这沙发，这些橱柜，这些刀叉碗筷，这些衣服，这些他妈的我都不要了！不要了！我把零零碎碎小件的东西通通扫进纸箱，居然有五六个大纸箱那么多！把纸箱载去给什么东西都来者不拒的恩慈，花了我两趟功夫。我告诉恩慈，这些东西你看有什么你可以留下的，其他你都扔了。我把大件的家俱电器都拍了照，放上网，看谁要可以来拿。家里的这些东西便神奇地一件，一件，变不见了！不见了！像一张相，里面的摆设东西，一件一件的被抹去消除，最后只剩下背景。家里家俱杂物一件不剩，空空荡荡。看着空旷的屋里，我的心觉得满足，好似把钱一把全部花完，很痛快。

家里的东西全部搬空，连记忆也搬空了。再不记得这里桌椅的形状，站的地方以前放了什么东西，再不记得你。正好可以重新来过。

战利品（27）


流浪汉（30）

少女的步划轻快，我几乎跟不上她。幸好真的不远，拐两个弯就到了。她的家就一间普通排屋，前庭堆了许多杂物，看起来又旧又乱。篱笆门开着，她叫我等她一下，自走进屋里。我也不想进屋里，便站在篱笆门前等她。很快她就走出来，说：ok，我们走罢。我说：这么快？她说：我只是要拿钱给我哥，不然他等下没有钱买饭吃。噢！她赚的钱交给她哥哥？难道她哥哥是残疾人士？这是我最先想起的念头。她现在走的步划就很慢了，像是在等我似的。我说：你爸爸妈妈呢？她说：在工作啊！你问的真奇怪。的确，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工作，只有我这种游手好闲的人才在街上游荡。我原以为她会说什么父母离异了，还是什么父母双亡的故事，她的家庭背景很普通平常嘛！她只是个叛逆的少女。

回声

很久没跟阿德联络了，有两个星期吧？我发讯给他：好吗？死那去了？他回我：好久没联络了，你到那去了？有空喝酒？我回：好，再联络。确定好友还好好的，我心里踏实，我忙我的去了。

过三天，我遇见多丰，聊了两句，我说改天我们约阿德一起喝酒聚聚。多丰笑了声，说：你胡涂了，阿德死了你忘了？我大吃一惊，说：怎么会？他见我的表情不像装假，说：才前个星期，你没去他的丧礼吗？真奇怪？没人通知你？不可能……我心里想的，却是我三天前刚跟阿德通讯的事。有人冒他的名，用他的通讯。是他的亲人？朋友？为了什么？我拿手机发讯息给他：有空吗？喝酒？回讯很快来了：今天不行，改天吧。我回：好。这人是谁？为什么要冒阿德的名发讯？如果我不是跟多丰谈起，我就不会知道阿德死了。这个时代，没面对面交谈真不可靠。我打电话给他，没有人接听。

我上阿德的脸书，帐号还活跃，昨天还放上讯息，餐桌上一盘看起来很好吃的鸡扒饭，他说这是他昨晚的晚餐。很多留言按赞。这些人都不知道他死了吗？对的，我也不知道，更何况是这些人？如果他的脸书，他的即时通讯都还在，没有人会知道他死了吧？没有人会死，只要有人在他消亡后，继续接手他的通讯。阿德永远不亡。谁是幕后操刀者？那舍不得阿德的人。

战利品（26）


流浪汉（29）

邪念一起便难收回，我无心再玩电脑，留意她的动静。等了许久，我看见那男人给她钱，她收了钱高兴地离开，我赶紧跟在她身后。走出了网吧，她往右一拐，我紧追一步，手拍了拍她肩膀。她回过头来，见是我，脸上并没有欢喜的神色，反而有点疑惑似的。我有点失望，她不会不认得我吧？但还是照计划，说：你想不想赚多点钱？她似乎在考虑着，两眼直望住我。这时在这光天化日之下，我把她瞧的一清二楚，她根本就是个发育不良的少女，谈不上漂亮，更别说有多吸引了。我顿时欲望全消，想一走了之。她这时却说：我要先回家一趟，你跟我走么？很快的，就在前面不远。我本来想算了，忽然好奇心起，她的家会是什么样子？便点头跟她走。

根

父亲说：跟着我。我瞧着父亲的背影，在这磨肩接踵的人群中，紧跟住他。他左歪右拐，走的很快。我很着急，紧盯住他的后影，但一闪眼，他不见了。

我在人群里找不着他了。我急的满头大汗，连泪也流了下来。我直往前钻，寻找他的背影。有位男人被我冲撞了一下，说：干什么？你干嘛？我说：我父亲不见了！他说：父亲不见了？我说：嗯。他说：你父亲不见了，你致于这样吗？不就是不见了父亲，急的你满头大汗，还流马尿？致于吗？我告诉你，我父亲在我3岁就离开我了，他消失的无影无踪，你瞧我也没怎样，照样活的生龙活虎。我说：那怎么一样呢？他说：怎么不一样？我说：你父亲不要你了，但我父亲还要我，父亲啊！他听了勃然大怒，说：你父亲才不要你呢！推了我一下。我也怒了，扑上就打。

人众很快把我俩分开：有话好说，别打架！说，为什么打架？男人抢先说：他父亲不见了！人众听说父亲不见了，就纷说帮忙寻找。父亲啊！父亲啊！你在那里？父亲啊，你在那里？人众里一人喊一句，一声一唤，声音传了开去，传了老远。父亲没有回应。我瞧着远方，哭了。

战利品（25）


流浪汉（28）

少女离开我的腿，我没有说我原先想对她说的话，而是给了她20元，她高兴地接了走了。我丧气的很，我没自己想的这么伟大。这不关钱的问题，而是我想到，我帮了这位姑娘，她高高兴兴地走了，很好，但我便再也享受不到她坐我大腿的乐趣了。我真的是委琐好色的大叔。我反省自己，明天还是去提一笔钱，给了她算了。我是注定孤独一人的。想通了我便释然。马上发生一件事，推翻了我的念头。少女没有离开网吧，而是寻找另一个猎物。我看见她坐在一位男人的腿上。这一瞧气的我七窍生烟，恨不得走前去打她。还以为是个好女孩，结果是个贱人，下流货！既然你不洁身自爱，我也不用帮你了。我想着她定已经跟许多男人玩过，我玩她也没什么大不了。我动起把她带回我家的念头。

天罗地网

当我告诉医生说我们每一个人都被24小时监控，我们自己却不自知，他说我杞人忧天，开了安神药给我，吩咐我一定要准时服用。我心里明白的很，没有人相信我的话，大家当我神志不清，脑子不好使了。哼，没人知道被摄影机24小时对着不断摄录的滋味，我就知道。也就因为无知，这些妈的笨蛋才会过的舒舒爽爽的，毫不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观察着，记录着。

每天被摄录着的滋味真的很痛苦，是痛不欲生啊！我每天正襟危坐，丝毫不敢松懈，不敢挖鼻孔，不敢抓屁股，就连坐厕所我也速战速决，绝不让人抓住我什么把柄。这样每天24小时紧绷着神经过的日子是人过的吗？谁受的了啊？无知的人最幸福，大家都不知道被监视的事实。为什么我会知道？因为我天生体质敏感，能感觉到摄相机在对着我摄录，而且是24小时全天候开动，没有休息。天啊！就连我忍不住睡魔侵袭，睡觉的时候，摄影机也没停止，把我丑恶的睡相都拍下来了！

我相信，有了这些录像，要对付我们每一个人是易如反掌啊！我们是瓦中之鳖，笼中之鸟，逃不出五指山。没有人相信我，大家活的很起劲，不知道被掌控之中。我决定写下一切，留下证据。假如我以后有什么不测，大众就能依循我的这个记录，知晓幕后的这个黑手。我只希望我这个记录，不要被发现，然这是不可能的。我在写的时候，就被摄录下来了，但我还是写了，看是什么后果罢。

战利品（24）


流浪汉（27）

我不想自艾自怜，想也没用，还是玩我的网罢。少女的温度挥之不去，我无法定下心来。我浮想连翩，想着我再见她，告诉她她不可以再做这样的事，然后我很慷慨的给了她一笔钱，她感激的跳起来拥抱我，泪流满脸，发誓绝不再犯。我救了一只迷途羔羊。我不知不觉笑出声来，敢紧正了正色，但其实大可不必，在网吧里谁也不会理睬别人，就算旁座的人暴毙死了，权当他在睡觉，玩我的网要紧。我也是这样的人。但少女已搅动我的心，我急不及待想再见她，我肯定我能再见到她。第二天我看见她走进网吧里来时，我假装专注在萤幕，没留意她。我确定她会看见我，认得我这个好色的大叔，并能再从服务中交换到一些好处。果然她径自过来坐在我腿上了，我的手也不安分了起来。

对碰

网上被人传我少年时做的一件极坏的事，陈年往事，我（42）竟毫无记忆。要说如此重大的事，我（42）怎么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？可见这不可能是真的。但我还是要见见当事人--我（16），了解当时的情形。

我（16）被问起时，我（42）看见他的眼睛闪过一丝怯懦的现象，然后他否认一切。我（42）当时想：这是真的！我（42）怎么会被我（16）所骗呢？最明白我自己的难道不是自己吗？我（42）想知道的是为何我会没有这件坏事的记忆？是我刻意回避，忘记这段记忆吗？我（42）冷笑并且对我（16）说，我知道他在说谎，不要逃避，不要对自己说谎，要真诚地面对真实的自己。我（16）听了竟然哈哈大笑，并且说，是谁？是谁对自己不诚实？我听了恼羞成怒，当场就想打他，但打他有什么用处？我（16）拒不承认这段事实。我（42）得不到这段事实的真相。

我（42）对网上传对我的事一慨否认。船过水留痕，网民查找蛛丝蚂迹，又传我（32）时的片言，留了一些我（16）涉案的线索。我（42）大动肝火，这个我（32）太不谨慎了，居然留下了这样的线索。我找我（32）对质，我（32）竟又否认。网上已被找到证据了，还来否认？我（32）真不是东西！气死我了！我（42）思前想后，觉得还是抵死不认比较好，这是最好的方法了。我（42）叹了口气，觉得我还是我，一点也没变。

战利品（23）


流浪汉（26）

过了大慨一小时，少女离我站起来。我松了口气又有点恋恋不舍，我知道要掏腰包了，随手给了她十元。如果她有嫌少的表示，我准备再加，但她笑着接了钱走开，还很高兴的样子。她让我想起我从前在学校念书的女同学。她们都很爱笑，在学校里总能听见她们的笑声。仿佛是很久远的事了。现在我落的这样的下场，自己独自一人，每天躲在网吧里，乱摸青春少女的身体，好似个猥琐的大叔。从前我算是个正常的少年罢？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的我呢？那里出了差错？

我记得我16，7岁时，我跟一位辍学打工的朋友去嫖妓。那是我的第一次，不太好的经历，之后我感觉需要时，都是自己解决。我从来没想过要交个女朋友，不过也可能有过念头，但我没有附之行动。日子便一天天的过去了。

千秋万代

我腰缠万贯，钱多的花不完，我也不舍得花，我想把钱一块一块地积起来，想看那数字越起越高，越起越高……我只有一个缺点，就是我老了。可恨！人为什么越活越老？想到我终有一死，那我的钱？我的钱会去那里？啊！天啊！我的钱！

我当然有子嗣，钱只会流进他们的口袋。这是没有办法的事。可是我不甘心啊！我辛苦一辈子，就算留一点钱给我的后代，这算合理，但我很想保住我的大量财富，这本就情理之中。把钱放进我的棺木里？不行！我的钱！我的钱啊！有什么方法，可以让我永保我的财富？只能一个途径，就是不死。我怎样不死呢？长生不老药还没发明出来，可恨啊！

皇天不负苦心人，终于让我想到了！我怎么这么笨，一直没想出来？我可以克隆我自己，就是复制一个个的我，我不就不会死吗？到时世上就有我，我一世，我二世，我三世，一路传下去，我根本就不会从世上消失，永远有我的存在，不管世人喜不喜欢，永远有我在世上，太棒了！我的财富可以永保我所有，再也不用分给我的子孙了，哈哈哈！

战利品（22）


流浪汉（25）

这天我正专注地看着电脑荧幕，没有察觉有人靠近，忽然那人竟然闯入我怀中，坐在我大腿上。我猝不及防，不知道怎么反应。这人反过头来，对我笑了一笑。是位少女！她怎么就坐在我大腿上？认错人了？我脑筋转了转，才醒觉她是来找吃的。我本能想推开她，却发觉我动不了。我已不偿人味久矣，这少女忽然坐上我的双腿，她穿条热裤，我也只是穿条及膝短裤，我们的腿肌肤相亲，我发觉我舍不得推开她。她一看就知道是未成年少女，跟未成年少女亲亲可是会判强奸重罪的，何况我不是恋童癖。这些我都懂，可我就是不舍得推开她。她便坐在我腿上跟我玩电脑，我心不守舍，心想不知道我要给她多少钱？

自寻死路

我已万念俱灰，生无可恋，我只好选择上天堂了。我不想痛苦地上天堂，我怕痛。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快快乐乐不受痛苦地上天堂呢？我左思右想，终于给我想到了。

我最爱吃炸鸡了，还有什么方法比吃炸鸡自杀更妙的呢？想着我吃炸鸡吃到撑死的模样，实在是太幸福了。我决定了，计划着，为了不让人起疑，我分别在不同的家牌炸鸡店买炸鸡。一间炸鸡店我只买5人份的炸鸡，为了怕不够份量撑死我，我多买了几份炸鸡，总共是40人份炸鸡。为了保险起见，我还计划在自杀当天，央妈妈煮炸鸡给我吃，妈妈的炸鸡，虽然比不上家牌炸鸡，我还是爱吃。吃了妈妈的炸鸡，再吃家牌炸鸡，还有更幸福的吗？我可以幸福的上天堂了。只是太对不起妈妈了，她绝想不到自己居然被孩子利用，成了帮凶。妈妈，原谅我！我太不孝了！

我本来想做直播，考虑到我还没吃撑，已被人报警救助，真是太愚蠢，我放弃。我写了遗言，也只待我差不多撑死的时候，我才会发出去。好了，一切都计划好了，再会了，我的爱！愿你永远后悔，永远悔恨一生，太迟了，哼！

战利品（21）


流浪汉（24）

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，得到回报，没人再肯靠近我。我很满意，我走我的独木桥，我是我的王，自由自在。我整天坐在电脑前，累了闭起眼睡觉，醒来又玩，没人管我。每天我还有回家一次，洗澡换衣服睡觉。到这网吧的第四天，我在椅子上睡着了，睡的很沉，醒来一看，居然是第二天早上了！这网吧的小伙看场竟然没有叫醒我赶我走，让我在这里睡了一夜。从此我便没有天天回家，有时隔天回家，有时隔两三天才回去一次。我懒的回家，回家也没事干。要不是小伙看场说我熏死人，我才不会回家呢！我回家洗澡换衣服，衣服我都拿到自助洗衣店洗，洗好了我也没烫，皱巴巴的穿上身上，我完全不理会别人怎么看我。我的头发胡子长了我也不上理发厅，我在别人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怪人，虽然我自己不以为然，我只是随心所欲罢了。

安享晚年

现实是残酷的，令人失望的，甚而令人绝望的，不然为何每个人都沉溺在虚拟的世界里，而不愿抬头望一望这个真实的世界呢？看准了这个商机，我和我的团队埋头研发，重点就是要让人们带着满足快乐的心情，离开这个残酷无情的现实世界。人们离世的时候，不都掉下伤心的眼泪吗？有谁会开开心心的死呢？

经过无数试验，我和我的团队终于开发了这个“开心头盔”，戴上了这个头盔，仿佛亲历在真实世界中，经历选择的事项。选择高空跳伞，苯猪跳，划雪，潜水，甚而跟美人或俊男做爱，保证感受如真，色相味俱全。对象是垂死病人，即将离世病人，或者活的不耐烦的人。想想这些人，本来带着遗憾不满，就要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，有了“开心头盔”，他们可以选择这些平时不敢做或不能做的事，在虚拟世界里经历，然后开开心心无憾的离开人世，这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。我和我的团队真是做着造福人间的事呢！

我的理想，是这个“开心头盔”可以卖给那些难民，想想看那些战乱国家，那些难民，民不聊生，无家可归，真是生不如死！死之前，让他们淌翔在虚拟的美好世界里，开开心心，快快乐乐，多好啊！不至于带着恐惧愤怒的心情离开这个残酷无情的世界了。可惜的是，我这个“开心头盔”，定价太高，他们这些难民恐怕买不起，真可惜！

战利品（20）


流浪汉（23）

这间网吧坐着三三两两几位客人，并不拥挤，正合我意。大家河水不犯井水，各玩各的。有不识趣的小鬼靠来，要比划，我怒目而视，要他滚蛋。看场小伙子要来套近乎，想帮忙买水买吃，赚些小钱，门儿也没有！我不再上当，饿了我自己出门，看附近有什么吃的，我随便解决，又回到店里来，平均不超过半小时。我对食物不讲究，只需要添饱肚子就算，这是我的优点。我一天花在进食的时间，不会超过一小时，比普通人省了多少时间？这些时间可以给我做多少事了！这是我很引以为荣的。我一向都觉得人们花在进食的时间太多了！多美味的食物，吃进肚子都是拉出来，山珍海味和粗茶淡饭有什么分别？我从不看什么烹饪节目，浪费时间，最讨厌那些什么所谓的食神了。我最欢喜狗对待食物的态度，你扔给它什么，它就吃什么，从不挑三拣四。

作家

我做过很多行业，但都不成功，只是勉强糊口而已。这天看报，说机器人能写新闻能写诗了，我突发奇想，快找了出产这款机器人的商家，死缠烂打，老板怕了我，便宜五成把旧款的同型号机器人卖给我。我让机器人写了数篇小说，作者全都署名金侠，天女散花般放上各大网上小说平台。等了几天，终于一篇小说一炮而红，我成名了！

我就是金侠，金侠就是我。我擅写各类型小说，无所不包，被誉为全能的小说家。各大出版社都央我稿件，我来者不拒，我运笔如飞，一晚上能写出一本小说，简直是神！我赚进了大把钞票。

市面上出现了一位新晋小说家桃保，据说写的小说跟我的七成相似，人们说他炒袭。他喊冤说从来没看过我的小说。人们问我的意见，我说我出名了，别人模仿我的写法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。人们都赞我胸襟宽阔，我的书还是大卖。

忽然有一天，读者指责我抄袭小说家桃保的一部最新小说。我买了这本小说一看，居然跟我最新出版的小说九成相似！真奇怪！

战利品（19）


流浪汉（22）

大伙居然还哈哈大笑，不以为意。只有瘦猴察觉我脸色变了，有点尴尬。没想到这班家伙私底下居然议论我是个鲁蛇，亏我跟他们这么好，借钱给他们，请他们吃饭。他们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背叛！我又羞又怒，心里感到受了伤害，当下立刻夺门而出，发誓再也不踏足这店里一步。我疾步走回家，躺在床上，心情久久无法平复。等我收拾了心情，我觉得有点寂寥，又剩下我一个人了。在吵杂的网吧，还有点声音，在家里一点声响也没有，我不耐就又走出门。我信步走着，寻找另一间网吧。我穿街走巷，不知走了多久，终于给我找着了。进入后我选定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，我决定不再跟任何人交谈，不再跟任何人结交，我只我一个人，任何人别来打扰我。

飓风

我正和元有说着话儿，忽然一阵飓风把他吹上了天，我便永远失去了一位好朋友。这阵飓风来无影去无踪，你不知道它几时会来，又几时会去，这是它可怕可恨的地方。人们无从防备。

在我认识的人里，已经有5个人被飓风吹走了。听说他们就一下子，人好好的在前面，一下子啊地一声，人整个儿飘了起来，还来不及说什么话，人已吹到十万八千里远了，连道别的话也没法说。人肯定是没救了，身体飘在高高的空中，哪还能活命？报上纪载的，经统计有3千5百多人遇害了，人民哪能不害怕？人人都不敢到户外去，都躲着风。那我和元有为什么还跑出门去，不怕死吗？当然我们也怕啊，可是我们一方面想没这么好运就碰上罢？另方面想日子总要过，怎能因为怕飓风便绑手绑脚，这生活怎么过啊？我们便相约出门，一起壮胆，没想到元有真被选上了，一下便在我面前飞上了天，连跟我道别的话都没能说。元有便这样吹了。

眼睁睁地看着元有吹去，渐行渐远，变成个小黑点，然后不见了，我的心理被震撼了。我再也不敢出门，整天在家，等着政府挨家挨户派的救济品过活。没有人出门了。

看网上新闻，说这是政府搞的阴谋，用特制武器把人吹上天，让人人惊惶，不敢上街。这是真的吗？它为什么要这样做？政府总是让人搞不懂。我只想上街。到底几时才能上街啊？

战利品（18）


流浪汉（21）

我在网吧很受欢迎，因为这些青少年时不时跟我借钱，我都来者不拒。一来我老不下脸皮拒绝，二来我意识里的认知，以我自身每天的消费来看，我拥有的钱我永远也花不完。而且他们开口借的钱不多，一两块或十元，有些还有还我钱，一来一往，我也没认真去算。再来就是叫外卖，我常请他们吃，看他们对我热情嘻笑，我心里感觉暖暖的。一天少年取笑瘦猴，因为他居然交了个女朋友。大家怂恿他带女孩来网吧给大伙瞧瞧，他起初不好意思似的推拒，最后却一副欲炫耀他的宝物的样子，答应带女孩来。大家等着看好戏，我也很好奇，像瘦猴这般的人，他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子？第二天迷底揭晓，他的女朋友也就是个瘦瘦小小的少女，我看她顶多15岁，还未成年。瘦猴介绍她给我们大伙认识，他们少年人还好，没想到来到我面前，瘦猴介绍我时，这小女孩竟直说：噢，你就是那个整天在打机的鲁蛇大叔！

见官

我们做生意人，都要认识认识官爷们，打好关系。我一听说我这区的议员开了间服务中心，为人民服务，我赶紧买了鸡精燕窝，去拜见这位大人，套近乎。

服务中心坐了位妙龄女郎，我说我来拜访大人，女郎说大人很忙，没有预约，大人是不见客的。我想起古风，塞了一百元给女郎，求她帮忙。女郎大惊，把钱抛回给我，说今时不同往日了，外面盯的很紧，我们不敢这样做了。她见我脸露难色，说我介绍个人，你去见见他。我大喜，千谢万谢女郎，把鸡精燕窝硬推给她，赶紧联络这人。我和这人约了在餐厅见面，这人一看就知道是做经纪那类工作的，就是帮忙搭桥。他说你想见大人？大人是随便见的？你要梳通关节，上下打点，你明白吗？这些道理我哪不懂？我说尽管吩咐。他说我们再联络，你等我的消息。我说好。过两天，他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告诉大人我希望结识大人的事，大人很高兴结识我，只等安排时间。我听了真高兴，他要我为大人的服务中心赞助一万，为人民服务。为人民服务的事我义不容辞，当下马上到银行过账。一星期后，他又联络我，他说跟大人见面的事有眉目了，大人正为了他的选区的一位可怜的得癌的单亲妈妈筹款的事烦恼，如果我可以解决他的烦恼…我马上答应赞助这可怜的单亲妈妈三万医药费。他说下个星期我就能跟大人见面了，我很高兴。

我终究没能见到这位大人，我能体谅，大人们贵人事忙，哪能说一定能和你见到的？现在这位大人已被调到另一区做大人了，不见也罢。这一区新来了一位大人，我还能不赶紧去跟他结识？我去到他的服务中心，中心坐了位妙龄女郎，我道明来意。她说大人很忙，没有预约不能见我，我怎能不懂这道理？我说有没有人可以帮我介绍，让我和大人见见？她给了我一张名片，我一瞧，好家伙，这人不就是帮我搭桥的那位经纪吗？

战利品（17）


流浪汉（20）

现在我一整天都混在网吧里，连吃喝都在里面叫外卖解决，家只是我睡觉的地方，如果不是网吧要打烊了赶我走，我连睡觉也会在这里解决。我成了这家网吧的常客了。这家网吧的看场是个20来岁的青年，人家都叫他瘦猴，瘦瘦小小营养不良的样子，看见我来便笑容满面。到了第三天还会主动地过来问我，需要为我打包饭食吗？久不久也会过来跟我闲聊，抱怨一下工资少，没什么客人之类。瘦猴还介绍了一两个常来网吧的青少年给我认识，由他们引介我玩最新的电玩游戏。他们算不算我的朋友呢？我说不清。我们每天都见面，厮混在一起。网吧的客人多是青少年，不然就是住附近的老人，很少像我这般年纪的人，并且还整天混在里面，我是个异数，所以也格外引人注目，大家都知道有个整天猫在网吧，无所事事的叔叔，他不用工作，钱不知哪里来，外表邋遢，没有异性找过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