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偶

每天早上我很吃力地睁开我的眼睛，我感到很疲惫。我多么想再睡一会，再睡一会，但这是作梦。我不得不爬起来。我得给孩子老公张罗早餐，送他们出门，我好快快张罗自己，冲冲赶去上班。每天都是做不完的公事，做不完的家事，我好累。

公司新来的一位小妹妹，我很怕她。她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，我真怕她说出口，说放工后去哪逛逛好吗？我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跟你闲逛。她那呆憨的样子，真像个木偶。话说她干嘛要从乡下老远跑到这儿来打工？这些乡下人，总以为城市遍地是黄金，不知道我们城市生活，辛苦的像狗一样。留在乡下，种些菜，养些鸡，总能凑合着，在这里，没有钱就别活了。不知道我们的辛苦。她又是这样傻傻呆呆的样，在这城市能活的好？我干嘛理她呢？我自己的烦心事够多了。主任还要我带她，嫌我的时间还长吗？我累死也没人知道。这个木偶，我叫她作什么她就作什么，不会举一反三，不醒目。我看死她在这里是没有作为的。我理她作什么。

她一个人租住一间公寓，连朋友也没有，死在里头也没有人知道。我本想劝她辞了工回乡下去，想想算了，我这么多事干什么，我自己的事够多了。唉，我只是可怜她。说来谁不可怜，谁又来可怜我了？没想她真出事了！被勒死在她租住的公寓里。警察上公司来问过话，谁都说跟她不熟，说她公寓的门没有撬开的痕迹，应该是熟人干的。她有什么熟人？可怜好好一个姑娘，这么便死了。所以我说城市，乡下人是不能住的，不合适。

战利品（42）


流浪汉（45）

她给我奉承的高兴起来，说：我也不喜欢我们女孩子惺惺作态，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干脆，不然让人家怎么猜嘛？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。我笑说：你说的对极了。她看我对着她笑，面有点红。她真是个有趣的人，明明是开放的姿势，可又不经意流露一些羞涩。我越看越钟意，说：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？她点头答应。我们一起走出门，她说：真不好意思，要住你这里几天。我说：不要紧，反正有空房间，你爱住多久便住多久。她说：这样不会打扰你吗？我说：我就一个人，你们住进来热闹点，不会冷冷清清。她说：你一个人好，自由自在，不像我家，唉！我说：你家怎么了？她摇摇头不言语。我说：我是真的很自由，我也很享受这份自由。她说：你真是很幸福的人。我是很幸福的人吗？我想了想，的确，我是个幸福人。我对她点了点头。她笑了一声，说：你真的是很认真的人。我说：是吗？也笑了一声。